手,在他的鼻子下試了試,想測測鼻息。
我有點緊張,這個男人曾經給我留下很可怕的印象,不知他為什麼現在會是這種狀態。
小雪探完鼻息站起來,踱步到男人的身後,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把他向後扳,那意思像是讓他身體坐直。
那男人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人,怎麼擺弄怎麼是,坐直後,頭抬起來一些。
“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輕聲問。
“應該是昨天。我不在,聽同事說的。”廖警官說:“睡一覺起來就這樣了。對外界的刺激,不管是聲音還是影象,幾乎沒有反應。今天醫生會來全面體檢,如果總是這樣,只能申請保外就醫。”
“他應該是死了。”小雪突然說了一句話。
第二百五十九章 黑貓
“什麼意思?”廖警官愕然。
小雪把手放到中年男人的頭頂,閉上眼凝神片刻說:“我感覺不到他的魂魄,只剩下軀殼,就是咱們常說的植物人。”
我忽然醒悟:“是不是附在他身體裡的惡鬼已經走了?”
小雪點頭:“有可能。”
廖警官咳嗽一聲,慢條斯理地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我只是提出一個想法。能不能知道他原來的魂兒去哪了?”
小雪看看中年男人:“應該可以。但是……”
我們看她。小雪猶豫一下說:“惡鬼搶佔了他的身體,他原來魂魄的失蹤必然和惡鬼有關係,我怕已經魂飛魄散了。”
“沒事,找找看。”廖警官輕輕說。
小雪道:“我能看看另一個嫌犯嗎?”
廖警官走到門邊,敲敲門,和看守的警察簡單說了兩句,然後帶我們出去。在外面等著。時間不長,只聽鎖鏈聲響,一個女人遠遠地從走廊那頭推過來。
這女人掛著腳鐐子,穿著一身紅馬甲,走廊光線陰暗,看不清長相。她打不開腿,只能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一瘸一瘸走過來,後面有兩個女警察,緊緊盯著她,三人來到審訊室門口。
那女人看起來挺消瘦文靜,扎著馬尾巴。低著頭,警察押著她進去。廖警帶著我們進了審訊室,把門關上。
我們坐到桌子對面,那女人一直垂著頭。廖警官拿著卷宗看看,問:“你叫萬瓊花?”
女人垂著頭,置若罔聞。
廖警官又問了一遍。女人沒有反應。小雪道:“我過去看看。”
她走到女人面前,輕輕地說:“你是不是叫萬瓊花?”
女人這次有了反應,慢慢抬起頭,她這一抬頭不要緊,我突然就聽到從她身上傳來了一股風聲。
風聲很微弱,像是在很遠的地方輕輕吹動。若有若無。
我低聲對廖警官道:“她身上有聲音。”
廖警官神色一凜,我對小雪做了個手勢,小雪站起來,緩緩走到萬瓊花的身後,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
這不接觸還好,剛一碰上,萬瓊花整個人變了,像是有一股血從身體裡向上倒湧,順著脖子一股腦湧進了腦袋。她臉色泛紅,開始充血,兩隻眼睛漸漸泛黑。
我倒吸口冷氣,她身上的那股風聲似乎正從遙遠的空曠地吹來,越來越響,“嗚嗚”的拉著長音,高昂尖銳,最後一個音偏又緩緩落下去,整個音調聽起來如同惡魔發出來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雪雙手顫抖,臉色難看,額頭浸出冷汗,看起來很痛苦。可她咬著牙,盡力強忍,雙手不離開萬瓊花的肩膀。
聲音越來越響,像是一臺重型卡車破風而來,低沉詭異,高昂多變,我聽得冷入骨髓,一把抓住廖警官的胳膊。
廖警官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趕忙說道:“雪兒,停手。別弄了。”
能看出來,小雪想把手抬起來,可怎麼也抬不起來,痛苦至極。
那女人萬瓊花忽然轉過頭看她,此時的萬瓊花已經變成殺人時的模樣,臉色紅如充血,兩隻眼睛是深深的墨黑顏色,表情似笑非笑,怪誕冷豔,直勾勾地盯著小雪。
小雪和她對視著。
萬瓊花嘴角輕輕咧開,說笑不像笑,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形容詞能形容。那就是惡毒。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把邪惡和惡毒同時融入進一個表情裡,此時的萬瓊花就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小雪猛然鬆手,倒退幾步撞在牆上。
我聽到風聲開始遠去,漸漸消散,萬瓊花轉過頭,臉上的紅色開始褪去。我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