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老森問:“畫皮鬼在哪呢?”
道士老鮑再次攤手:“不知道。畫皮鬼竊的人皮,能夠偽裝成那人的形象和身份,言談舉止處處都符合那人的做派,我雖然是修道之人,可也是肉眼凡胎沒長著火眼金睛,根本看不出來。只能憑藉我追獵此鬼的經驗來進行判斷。”
“所以你是故意進陣的?”老森問。
“對。”道士老鮑說:“我前後進過幾次法陣,上一次就是去年搭救那兩個驢友。”他指了指相機:“可惜我到的時候。兩個驢友都已經死了。我和畫皮鬼在陣中周旋了半天,也沒抓到它的影子,後來法陣關閉,它離開山林消失在世間茫茫人海里。這次法陣再次開啟。是抓到它一個絕佳的機會,我絕不會錯過。”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老森,你還記得嗎,你曾經在拉麵館見過小優!”
老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只是點點頭,而後猛的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那小優是……”
我想到的結果讓人不寒而慄,真正的小優已經死了。老森在拉麵館看到的那個小優,其實是畫皮鬼。
畫皮鬼剝了小優的皮,自己披上了,冒充小優的身份回到世間。
道士老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讓老森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老森已經認定這個道士是高人,趕緊把自己在拉麵館遇到失蹤者小優,小優又在廁所神秘消失的事說了一遍。
道士老鮑讓老森把他聽到廁所裡的那段對話重複了幾遍。
我心跳加速,這個對話的模式實在是太恐怖了。隊伍裡幾個人先後都聽過。我想看看這個道士對此有沒有解釋。
道士老鮑良久不語,而後嘆一聲:“原來如此。”
“怎麼回事?”我趕緊問:“這個對話有什麼深意?”
“畫皮鬼是在確定自己的身份。”道士老鮑說。
“什麼意思?”我們問。
“畫皮鬼是無主之魂,生不能為人,無法輪迴,它無法確定自己是誰,所以不停地剝皮,不停地冒充他人身份。它靠這種自問自答,來確定自己的存在。”道士老鮑說。
“好深奧啊。”老黃張大了嘴。
“道長,”老森沉默一下:“你的意思是,畫皮鬼極有可能就在我們中間?”
“這個還不好說。”道士老鮑道:“所以你們必須我把帶到駐地,我要看看你們每個成員,才能做出一定的判斷。”
老黃道:“那行吧,趕緊走。道長,擦亮你的慧眼好好看看。我可不想死在這,當祭壇的六個人之一。”
我們正要走,老森忽然攔住:“等等。”
他看向道士:“道長。你說畫皮鬼可以冒充各個人的身份?”
“對。”道士老鮑說:“它殺了這個人,剝下人皮,套在自己的外面。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
“那麼,”老森看他:“有沒有可能。畫皮鬼就是你呢?”
我和老黃同時倒退一步,別說,還是老森考慮問題仔細全面,不漏死角。畫皮鬼可以冒充任何一個人,當然也可能是眼前這個道士。
這道士說的頭頭是道,有點高人的意思,可這恰恰是最大的疑點,他怎麼對畫皮鬼這麼瞭解呢?
道士老鮑笑了。拍拍手:“好!要的就是這種精神,這樣才能挖出畫皮鬼是誰。”
“怎麼證明你不是畫皮鬼呢?”老森問:“如果你證明不了,我還敢帶你回駐地嗎?”
“好吧,我挖的坑自己埋。”道士老鮑道:“拉麵館尋人事件。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忽然明白了,其實鑑定畫皮鬼的身份說簡單也不難,畫皮鬼雖然剝皮冒充他人的身份,但是它一直在自我否定然後再自我認定中。它骨子裡不想被新身份同化,它的目的只是找到自己的定位,確認‘我’的存在。那麼問題來了,它怎麼才能不被新身份給同化呢?”
“怎麼?”我們三個同時問。
道士老鮑道:“確定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憑靠的是記憶。成長的往事,經歷的種種,見到的人……對世界的看法、理解、經驗,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你的記憶。記憶塑造了人。而畫皮鬼不想被同化,它就會本能抗拒這個新身份帶來的記憶。所以。鑑定畫皮鬼的方法是,”他頓了頓:“讓每個人都說出一件自己所經歷過的最刻骨難忘的事件。”
老森笑著搖搖頭:“這不對。畫皮鬼就算不繼承新身份的記憶,但可以編造啊。要編狗血的煽情往事,我能說上三天三夜。”
道士笑笑,指著自己的眼睛:“老朽虛活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