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度過了數十年。
整個描述細節豐富,邏輯井然,尤其陳老太太遭遇到的幾段人生裡的重大事件。我都描述得特別清楚,一根毛都能講到。陳建國一家三口快聽傻了,等我說完,天色漸漸暗下來。
陳建國絲毫不懷疑我說的真實性,因為我本來就是在說真事。
他看看我下了一個決心。拿起支票簿嗖嗖寫了一張支票遞給我。
我拿起來看看,一百二十萬的數額。
陳建國說:“齊先生,你的付出我都在看在眼裡,說實話一百萬比起你的二十年光陰實在不算什麼,這是目前我能動用最大數額的流動資金。算是聊表補償。”
我點點頭,把支票收起來。
陳建國對他老婆說,趕緊訂餐,今天晚上誰也別走,一起喝酒不醉不歸。
一片雲彩都散了。除了我老了二十歲,其他人都沒有任何損失,尤其熊大海還抱得了美人歸。
酒桌上王庸好奇,問熊大海,陳老太太的妖法到底是什麼?
熊大海略一思酌說:“這些日子我也在研究她的法術,覺得這種妖法特別像一種近乎失傳的古術,名曰‘咒’。”
“怎麼講呢?”王庸問。
熊大海說:“這種‘咒’就是盜取人的生機,附著在寄宿之物上,老太太用的是紙人。我舉個大家都知道的例子,比如說古代如果你恨極了這個人,可以把這人的形象做成木偶,寫上此人八字或是塗抹上他的精血,然後天天晚上用針扎,透過冥冥中的意念讓那人痛苦不堪,這就是‘咒’的一種。”
“詛咒?”陳琪琪好奇地說。
熊大海點頭:“可以這麼理解,這種‘咒’的迷幻之法太傷天合,施法人會遭到強烈的反噬。陳老太太別看死了,可我估計因果和念力還會跟著她,輪迴多少世也洗不掉,有她罪受的。”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放下筷子說:“陳老太太如果死了,她拜的那個黃大仙哪去了?”
第六百四十章 圓空
我問起黃大仙在哪,熊大海怔住,搖搖頭表示說不好。
陳建國擔憂地說:“各位高人,你們說妖老太太死了,你們看到屍體了嗎,還是憑空猜測?”
熊大海笑笑:“陳叔,你不用擔心,確實是死了。要不然琪琪也不會如此順利還魂。”
陳建國還是有些不託底,可又問不出什麼,只好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說:“熊大海,陳老太太生前勾了那麼多人的魂魄製成紙人,她死了之後這些魂魄會不會順利往生?”
熊大海苦笑:“這我更不知道了,或許會或許不會吧,看個人緣法。”
酒桌氣氛有些壓抑,王庸拿起酒杯碰碰酒桌:“我說各位,首惡現在已經伏罪,罪有應得。咱們都高興點,來,碰一杯。”
大家紛紛端起酒杯互相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喝完酒,我略有些微醺。折騰這一晚上,真是身心憔悴。好賴所有的事都結束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這時一陣風吹來,後背有點涼颼颼的,大冬天沒有關窗吧。我回頭去看,月色朦朧,月光如水透窗而進,窗戶關得好好的,並沒有開啟。
為什麼會這麼冷?
我離開酒桌來到窗前,忽然發現外面有些不對勁,窗外不是別墅區的景緻,而是連綿的山脈,周圍大樹蒼天,荒草雜生,我看到遠處在月光下,有一條亮盈盈如流水般的東西,那是夜晚的山溪。
我猛然驚住回頭去看,大廳一片黑暗,飯桌空空。剛才熱鬧非凡,現在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已經蹤跡不見。
我心臟狂跳,不會吧,難道最後一晚,第三夜來臨了?
不應該啊,我們都認為陳老太太已經死了,第三夜自然沒有了,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老太太並沒有死?我們都判斷錯了?
大廳極其陰冷,我轉了一圈,發現所有的東西都已蒙塵,沙發、飯桌、地上積了厚厚一層塵土,像是很久很久都無人居住。
就在這時,大廳飄蕩出一股味道,奇香無比。不知從何而來,我頭眩暈,迷迷糊糊順著這股香氣就過去了。大廳的深處,黑暗中有一排固定在半空的櫥櫃,香氣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我慢慢開啟櫃門,櫃子空空的,只是中間放著一隻碗,香味從碗裡散發出來。
我把碗拿出來,碗裡放著半碗白米粥。好像很長時間,呈半流質。我實在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還沒等在嘴裡咀嚼,那東西滑不留口,順著嗓子眼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