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藏在我心裡無法釋懷的一個問題。”
圓空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我問他。
圓空看我,突然哈哈大笑,他用手蘸著灰塵在地上寫了兩句話: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還有無。
我看著直髮愣,這不是《紅樓夢》裡的詩句嘛。這和尚是什麼意思?
等我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小廟堂裡空空如也,那一鍋稀飯已經沒有了,火也滅了。
恍惚間我頭很沉,猛地一睜眼醒了過來,全身打了個激靈。我看到自己依然坐在陳建國他家的客廳裡,亮著燈。飯桌上觥籌交錯,他們幾個還在吃飯喝酒,說說笑笑。
我滿頭是汗,心跳的特別厲害,這時王庸說:“老菊你咋了,舉著個酒杯跟傻了似的。”
我看看客廳牆上掛著的鐘,夜裡不到九點,就是說剛才我抬杯的這一瞬間做了一個悠然的長夢,夢中我被妖法蠱惑進了第三夜的生死考驗,在那裡,我以黃鼠狼的身份經歷了崽崽的一生,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是玄妙無方。
既然他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我也沒必要說出來。
我勉強笑了笑,說沒什麼,又和他們說笑在一起。
晚上我們誰都沒走,喝到很晚,女眷們先去睡了,陳建國對熊大海這個女婿還是頗為滿意的。只是對流浪漢的身份有些不舒服,問熊大海以後有什麼打算。
熊大海喝的醉醺醺,發出豪言壯語,說以後要對媳婦兒好,就是沒提找正經工作掙錢這事,問急了頭一偏呼呼大睡。
我們晚上在陳建國家留宿。三人睡在客廳裡,我卻失眠了半宿,耳邊是王庸和熊大海的呼嚕聲。我看看錶,已經過了夜裡四點,看樣子這一晚上就這樣了,老太太最後的法術就在我舉杯的瞬間度過去了。
我念叨著小和尚圓空留下來的那句話,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還有無。一直唸叨著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我被人推醒,熊大海指指外面,落地窗外是明媚的陽光。
他說:“齊翔,你熬過了三個晚上。看到了第四天早上的陽光,這場生死賭局你贏了。”
我怔了一會兒,王庸還在呼呼大睡。我告訴熊大海,我要回家了,不要驚動其他人。
熊大海對我點點頭,做了個電話的手勢。輕聲說:“齊翔,你是條漢子,有事電話聯絡。我天南海北的居無定所,不過你要有事找我,一個電話我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