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口罩。來到屍體前,土哥示意王庸和老黃搬爸爸這具屍體,他和我搬兒子這具屍體。
到了近前,雖然有口罩擋著,我還是聞到一股類似動物園的怪味。
循著味低頭一看,差點沒吐了。死的這個小夥子,大概二十多歲,面白無鬚,味道是哪來的呢,原來他尿褲子了。
白色褲子的褲襠處有黑色的溼潤,汙了一大片,散發出濃濃的味道,能燻人一跟頭。
土哥看我不舒服,輕聲道:“沒事,人上吊之後都會失禁。以後你再出活,別穿自家衣服,執屍隊有工作服。”
我看看自己的棉襖,幹完這趟活兒是不能要了。
土哥讓我扶著屍體,他踩著椅子上去剪繩子。我全身顫抖,不敢碰屍體,不知為什麼,靠屍體越近越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冷意。
土哥看著我,那意思是我如果不扶,他也不上去剪繩子,就這麼等著。
我沒辦法,來都來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家吃麵條呢。看著眼前的屍體,腦海裡浮現出麵條的樣子,還有香油的味道,胃裡突然一陣發緊,幸虧我意志力強,差點吐出來。
我硬著頭皮,從後面抱住屍體,剛一沾手,突然發現不對勁。我頭皮都炸了,大叫一聲跳到一邊。
所有人看我,刑警隊的警察不耐煩:“土哥,這是新來的嗎,能幹就幹,不能幹趁早打發走。”
土哥瞪我:“又怎麼了?”
我指著屍體磕巴:“他,他不是上吊死的。”
法醫走過來:“怎麼回事?”
我指著屍體的手腕。這個小夥子的右手鮮血淋漓,整隻手血肉模糊。他的手腕處,割開一個大口子,兩邊翻翻著,像是小孩嘴唇。法醫說:“這人死意很絕,怕上吊不死,又割了腕。”
我怕血沾到自己,小心抱住屍體,土哥爬上椅子,用剪子絞斷繩子。屍體真是死沉死沉的,一股大力傳來,我用盡全力抱住,屍體整個躺在懷裡。我頭暈目眩,全憑一股意志力頂著。
王庸他們輕車熟路,拿出白單子,鋪在地上,大家一起把兩具屍體放到單子上。
我扶著膝蓋,在旁邊喘著氣,看他們忙活。警察們閒聊著,已經對這個案子不關心了。從我這個角度,突然發現王庸做了一個很隱蔽的小動作。
他以極快的速度從一具屍體的褲兜裡掏出黑色皮夾子,手一翻,皮夾子就不見了,不知讓他藏哪了。
我心裡一驚,我靠,這小子居然連死人的便宜都沾。
等我們忙活完了,法醫上前檢查屍體,旁邊有人啪啪照相。法醫草草看看,案子不復雜,確實沒什麼可看。法醫填了幾個單子,就走了。刑警隊也要收工,招呼我們把屍體送到殯儀館。
我們幾個把屍體抬到外面,土哥開啟金盃車後車門,我們把裹著白單子的兩具屍體放到裡面。
老黃忽然說:“按規矩,新來的在後面跟車。老菊,上車吧。”
我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他們三個在前面車廂,我一個人在後車廂看屍體。我去他大爺的,我真是怒了,欺負人沒這麼欺負的。
第八章 坐地分贓
看我臉色不善,土哥說:“老菊,你別不高興,這確實是我們執屍隊的規矩。新人出的第一趟活都要在後面跟車。”
王庸道:“像是成人禮,就是個儀式,做完這個我們就承認新人是我們的兄弟。”
這三個人統一口徑,我也沒法反駁,跟車就跟車吧,可看著躺在車廂的兩具屍體,打心眼裡那麼彆扭。我看看王庸,說道:“我在後面也不是不行,不過有個條件,你們要答應。”
土哥讓我說,我一指王庸:“鐵公雞跟我一起到後面,有他在,我踏實。”
王庸沒想到我能點他的將,愣了半天。土哥看看錶:“行啊,鐵公雞你就跟老菊在後面,時間不早了,趕緊到殯儀館,我還想回家睡個早覺。”
土哥和老黃到前面車廂,我和王庸鑽進後面的車廂。
我還是第一次進後面的空間,車廂經過改造,靠著兩側牆壁是長椅,中間空出一大片是放屍體的地方。天棚上懸了一盞十幾瓦的小燈泡,幽幽亮著黃光,一片慘黃。
前車廂和後車廂隔著一塊厚厚的鐵板,隔音效果還是有的,能隱約聽到前面土哥和老黃在說著什麼,具體的聽不清,嗡嗡像蚊子叫。
我和王庸分坐在兩側長椅上,腳下並排躺著兩具屍體。屍體已經裝入白色的屍袋,長長溜溜能看出是個人形,氣氛著實陰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