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都快兩年了,也不幹點正經事,就是天天帶著這麼一幫小屁孩子在這裡玩——有意思麼?”
“這叫青訓,你說有意思麼?歸根到底,足球不就是靠青訓才撐起來的麼?沒有小孩子,哪來的大球星?”趙亞寧指指球場上,“這是咱們國家的國青……這屆國青踢得都還成,比以前可好了太多了。就是還得練,後衛線上那麼大的空擋都看不到,就是一味的傻跑可不行。咱們國家這兩年,體質都上來了,球員們都能夠踢好了球了,但是意識上,還得培養啊。指揮官這種位置,總不是時刻都有的,咱們還是得想著,如何提升整體的跑位意識才可以。別以為咱們已經夠強了,現在,咱們還差得遠呢。”
張元看看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教他們踢球,隨便找個人就可以了。用得著你天天在這裡待著麼?一大堆的正經工作不做,在這裡教小孩,有意思麼?”
“你說的正經工作,不也就是足協那些活兒麼?當技術總監,我幹了啊,我給打了報告,完善青訓體制了,他們根本沒人聽。我也給他們寫了書,總結了畢生踢球的經驗,都編成了冊子了了。還讓我怎麼著?其他的我也不會了啊。”
鬼才需要你的那些報告。
張元翻翻白眼。他還記得,趙亞寧退役後,立即就開始著手準備寫自傳。而當時媒體還都挺興奮,以為這個是本不錯的故事——誰知道,這廝寫的哪裡是什麼自傳,根本就是他踢球二十年的足球戰術演化史和技戰術指南,那密密麻麻的戰術板和大量的人體圖形,讓專業的人士看了都頭疼,球迷買回家的,基本上沒有一個能夠讀完了的。
這傢伙根本不是寫給球迷們看的故事,他寫的是自己的回憶錄。他的生活中,最為關心的,全都是那些東西,他寫下來的,也就都是那些東西。
足協看他的身份高,給他個副主席的身份,亞足聯那邊,也得給他官銜供著。按理說,這樣的人,做做形象大使多好,可是,他又不願意去。張元知道他討厭做官僚,給了他一個國家隊技術總監的位置,而他在這個位置上寫出來了大量的報告,繼續讓人哭笑不得。
誰需要他做實事啊!
“足協需要你做的,是個花瓶,代表中國足球形象的花瓶!不止足協,亞足聯,國際足聯,都是這個想法,大家都等著你學人家貝利一樣,動彈一下,出去走動一下,四處宣傳足球好去。還有,皇馬,摩納哥,利物浦聘請你做形象大使,你倒是好歹動動,四處轉轉。有人給錢,讓你四處旅遊,你竟然都不願意去,你真夠無聊的。”
“那些都不是正經差事。演講啊,友誼賽啊,公開表演啊,我幹不來。還是做教練好。”
“那就去當教練!你想當教練,我立即就能夠給你聯絡上球隊!你自己說去哪裡執教?國內,法國,西班牙,英國,你自己說了算。當教練也算是個好事啊,阿隆索,古蒂,卡卡他們不都是當了教練了麼?去唄,誰不讓你去了!就算是當教練,也比在這裡,教小孩子踢球強吧?”
“跑去和人勾心鬥角當教練啊……過兩年,等我踢不動了,不能夠給他們做場邊指導了,再去好了。”
趙亞寧指指草坪,看著草坪,張元也不再說話了,“還是放不下綠茵場,是吧?”
“是啊。怎麼可能輕易放下?”趙亞寧嘆了口氣,“就算是現在踢不動了,我也有的時候,依然是喜歡看球的。足球早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能踢的動的時候,為什麼不多踢兩腳呢?”
說到這裡,趙亞寧沉吟了一下子,“你還記得,我剛退役的那個時候,我在歐洲那邊,把自己過去踢球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嗎?有一次,我在米蘭遇到了茲拉坦。當時我們兩個人跑去喝酒,他說他自從退役之後,就再也不看球了,連想都不願意想,更喜歡玩點空手道,乾點別的。結果,到了第二天,米蘭德比,我溜到聖西羅的看臺上去看球,一眼就看到了他也躲在角落裡面看球。他看到我的時候就哭了,哭的特別起勁。當時我們在看臺上抱頭痛哭,他指著賽場,說他特別想要能夠再年輕一回,再踢幾腳……”
“當時新聞報道了來著。兩個傻瓜看著別人的球隊踢球,都能夠哭出來。”張元點了點頭。
“我們哭,是因為我們愛足球。還記得12年嗎?克里斯蒂亞諾因為歐洲盃的表現拿到了金球獎,當時多麼開心?還有13年,梅西那年是多大了?26歲吧?才第一次捧起來金球獎,當時哭的稀里嘩啦的。我們愛這項運動,我們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承認,也希望自己能夠為這項運動,做出來足夠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