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行刑者。終章
入夜時分,在被篝火映亮的空地上,臨時組成的軍事法庭的審判開始了。
一天之前還人聲鼎沸的軍營,在經歷了昨天的大戰後。此時已經空蕩了不少,僅剩的一些倖存者,也都是滿面愁容,一副悲傷的樣子。
戰爭是改變人類性格的最快方法,沒有人在經歷了慘烈的大戰之後還能保持正常,這些被迫上戰場的“士兵”也不例外。
被鐵鏈綁在木樁上,格列佛瞪著面前身穿紅色長袍的裁決者,用嘶啞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格列佛。莫雷,你在戰場上失去控制,殘殺了二十名戰友。”裁決者冷冷的說道:“即使立下戰功,但是傷害戰友是不可容忍的。”
“不,不可能!我殺的都是莫蘭斯帝國的人!”格列佛大喊起來。
縱使當時幾乎失去理智,但他殘存的意識,還是驅使著身體攻向身披黑甲的敵軍士兵,避開了已方的“雜牌軍”。
——但現在這群被自己救了一命的雜種,卻反而說自己殘殺戰友?
“這是誣陷,我沒有殺害戰友,一個也沒有!”他努力掙扎著,卻被鐵鏈束縛無法移動分毫。
“克蘭斯兄弟和拉法爾都目睹了你殺害戰友的過程。”在裁決者發話的同時,三名身穿銀白重甲計程車兵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
本來還不明白為什麼會被處刑的格列佛,在看到那三個人光滑得像鏡面一樣,連一道劃痕都沒有的鎧甲時,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該死的誣陷,他們三個都是莫蘭斯帝國的奸細!看看他們的護甲,這些人根本就沒上戰場!”格列佛幾乎是吼了起來。
“他們所描述的情況,和我們打掃戰場時看到的屍體情況完全一致。我只能認為是你殺害了戰友。”裁決者說著揮手示意劊子手走上前來:“現在,我們要把你就地處決。”
“……”
格列佛把怨恨的目光,投向從自己左側走上來的黑衣蒙面男子,那傢伙手中的武器,竟然是自己的“安德莉雅”。
——常年處決罪犯的自己,現在竟然要被自己的斬首斧處決了。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嗎?
不。
不對。
還不是時候。
非常瞭解死亡的格列佛,能感覺到,自己現在不會死。
他不知道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但還是能感受得到,自己一定會活下來。
但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幾乎是必死無疑,如果說有什麼東西能拯救自己的話,那就是……
“轟!”
眼前晦暗的夜色突然變得一片明亮,一個大火球從兵營另一側緩緩升起。幾名才剛吃晚飯計程車兵,和營帳一起被大爆炸撕成了碎片。
“怎麼回事?”裁決者回頭看著那團煙塵,然後大喊起來:“敵襲!”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射來的數根箭矢打斷了,整個人變成了一隻刺蝟模樣,一聲不吭的摔倒在地瞬間斃命了。
而附近的其他士兵也開始四散奔逃,尋找自己的武器,只可惜在面對早有準備的敵方大軍時,他們的力量就像螻蟻一樣渺小。
霎時間慘叫聲四起,在格列佛眼前,包括那三名叛徒在內的所有寒冰王國士兵,都被莫蘭斯帝國的軍隊全數擊殺。這個本來就沒剩下幾個人的兵營,終於徹底變成了巨大的墳場。
“結束了。”幾名黑甲戰士走了過來,用鋒利的長劍斬斷格列佛身上的鎖鏈,問道:“你沒事吧?真是辛苦你了。”
——“看來,他們是把我當成混進來的叛徒了。”
格列佛沉默著點頭,拾起旁邊死去的劊子手緊握的“安德莉雅”,感受著斧柄傳來的冰冷觸感,終於安下心來。
然後,他藉著夜色和混亂的掩護,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軍營。
死裡逃生的他,不停地向前奔跑,直到兵營的輪廓已經徹底被丘陵遮蔽,才終於停下腳步,兩腿脫力摔倒在地,貪婪的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儘管模樣狼狽,但格列佛此時的目光中,卻透出無以倫比的堅定。
因為,和之前那個只為了“工作”而殺人的劊子手不同。此時的他,終於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生存方式。
拄著“安德莉雅”站了起來,他把目光投向遠方的城堡,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從此以後,我只為……自己……而戰!”
這名殺人如麻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