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讓對方知難而退,交出實權和鄉紳苟合。
這兩條對於新郡長來說,都是不痛不癢,但是對於鄉紳們來說,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一個是絕望的被動,而另一個則是由自己掌握的主動,但無論哪一種,輸贏的賭注都很沉重。
就在莫森內心不斷進行天人交戰的時候,那個舒服躺在木床上的傢伙斜睨了他一眼,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莫森,我只是問你克爾蘇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又沒問你是不是和他一夥的,你究竟要考慮多久,還打不打算回答我?說句話。”
這一句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裡或許沒什麼,但是落在莫森的耳朵裡,那簡直是堪比遭到了那攻城用的木樁狠狠一捶。
他腦袋嘩的一聲炸開了,身上大汗淋漓,忍不住地扭頭去看床榻上的那人,卻頓時有了一種內心被窺破的感覺。
莫森發現自己想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對方壓根不是什麼在試探自己,而是在威懾自己,給自己下最後的通牒。
他為什麼不去詢問那些早就變得像綿羊一樣溫順的其他人,而偏偏要來詢問自己這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自己為什麼想不明白,他那不過是在警告自己,要麼就徹底死心塌地的對自己俯首稱臣,要麼就和克爾蘇那個傢伙抱著一塊去死。
一瞬間,那個橫臥在床上的青年在莫森的眼裡,猶如盤踞的巨龍,慵懶只是因為全域性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輕蔑是因為在他眼前的對手完全夠不上挑戰他的資格。
那麼,擺在莫森眼前的,就不再是一個壓大壓小的賭博,而是一個自我救贖的抉擇。
他發現答案其實也就是如此的簡單。
“克爾蘇他在撒謊!”莫森指著一臉驚詫的克爾蘇斬釘截鐵地說道,他的行動出乎了在場的所有人意料,只有一個人例外:“大人,他在試圖掩蓋自己吞食稅金的事情。”
不只是克爾蘇,就連其他的鄉紳也都是一臉的震驚地回過頭來看他,只有蘭斯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果然不愧是帶有【智略d】技能的角色,還不算笨。
事實上,克爾蘇說的洪澇和旱災在咕嚕嶺都是確有其事的,說出來也不怕被人查。但是很明顯,所有人都錯誤的理解了蘭斯的意思。
蘭斯嘴上問的雖然是咕嚕嶺的事,但實際上,他要的僅僅只是一個殺人的理由。
而莫森在最後一刻終於領會到了這層意思,所以他做了蘭斯需要他做出的選擇——在他和克爾蘇之間選擇,或者說自己的小命和鄉紳之間脆弱的聯盟進行選擇。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聞言的蘭斯微微一笑,既沒有勝利者那樣的得意,也沒有表現出被欺騙之後該有的憤怒,他只是平淡地說道:“在我的地盤,敢騙我的人你不是第一個,或許也不是最後一個,不過,我能夠告訴你,這些人的結果卻只有一個……”
克爾蘇這才意識到情況有變,大聲地叫嚷著:“我並沒有騙……”
但他的卻沒有說完,永遠也無法說法——剩下的半截話卻因為劃過頭顱的刀刃被死亡所吞滅了。
克爾蘇身後的黑甲侍衛手起刀落,乾脆的沒有半分猶豫,不過這一位估計是有練過,那帶著血線的人頭拉出一條血線,直接掉在了那個坐在克爾蘇身前不遠的古爾懷裡,分毫不差,被不明所以的古爾接了個正著,下一秒,無頭的屍體飆出兩米高的血泉,濺了他一臉,古爾再看看手裡那目眥迸裂死不瞑目的克爾蘇,眼皮一翻,啪的一聲暈死了過去。
在場的土老財們也算是謀財害命,見過不少死人的,但是如此刺激的一幕卻是絕不常見,尤其是感覺到那殺人的侍衛們其中有一個還是站在自己的背後,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呼吸都不敢了。
蘭斯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對著黑鋼用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語氣說:“待會派點人去克爾蘇的家裡,我要不留後患。”
“是!”
這一句命令,讓在場所有人心底的最後一絲防線,也被狠狠的擊了個粉碎。
“那個,大人,我覺得抄家的話有所不妥……”
在這種人人自危,生怕惹火上身的時刻,還能張口說得出話來的,諸位鄉紳當中也就只有莫森一個了。
蘭斯倒是一反常態,來了興致:“哦,為什麼,你是打算替他求情嗎?”
當然,就算是求情,克爾蘇現在也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蘭斯的目光就像刀子,誰都不敢正面觸碰他的目光,就連莫森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