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老子精神著呢。”死人這種事在戰場上太過稀疏平常,看多了之後其實也就那回事,胡克特別謹慎地掃一眼地面,謹防再有觸手鑽出來,抽手一刀子,砍掉了一個圍上來哥布林的腦袋。
“是啊,現在是精神,但你看對面。”雅各布朝對面努了努嘴。
胡克順勢望了一眼,果然,那人山人海的排場感覺壓根就沒變過,真難以想象這城牆下的鮮血遍地,已經堆積了一圈厚厚的屍骨。
這讓胡克有些啞然,但他這種時候反而不怕了,人在兩種時候是凜然無懼的,一種是他勝券在握的時候,一種是他自知難逃一死的時候。胡克啐了一口:“我說你慫個屁,郡長不還呆在城樓上麼,要你死在這,好歹也有個分量重的貴族給你陪葬,還不好?”
“呸,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就像往常那樣拌著嘴,這哥倆揮舞著武器的手卻不曾停,又是幹掉了好幾個圍上來的哥布林。
但即便如此,這樣小規模的反抗也終究抵不過這支混編部隊正在被擊潰,被包圍,束手無策的事實。城牆下的所有人,只是在用他們最後的生命,試圖反抗一下那已經被死神勒緊的命運。
102。絕望邊沿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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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上,自然是最容易窺見戰線全貌的地方,守軍的潰敗盡收眼底。
排在城頭的弓箭手部隊也已經在剛才射完了最後一支箭,拔出武器衝下了城牆。這樣孤立無援的境地,每一個人抱著的都是必死的決心。
“郡長大人,這裡已經快要守不住了,請您趕緊撤離吧。”
身旁的侍衛帕克焦急地催促著他,蘭斯的目光卻恬靜地望著遠方。遠方,那融於一片黑幕之中的希望陷入了死寂,近處,又有一批新的哥布林軍隊開上了前線。
點燃於城頭的烽火已經漸漸融成了餘燼,就像這支仍在孤獨支撐的軍隊,悲哀、冰冷地走向死亡。
自己真的要敗了嗎,蘭斯問自己。
這一切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蘭斯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他既沒有感覺到出離憤怒,也沒有窮途末路英雄那樣的滄然感受,事實上,他只是感覺到了一絲的落寞。
戰爭失敗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前進路上的一小段泥濘,有著水蛟和菲歐娜在身邊,他可以輕易地抽身而退——但是,眼前的這些仍在為自己的生命抗爭的戰士們已經沒有將來了。
他們的歸宿就是這篇血染的城頭,埋骨此地,連一塊帶著名字的墓碑都沒有。
蘭斯討厭這樣,他雖然不吝惜於殺人,也可以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但是他討厭丟下那些心甘情願跟隨自己的人,討厭丟下他們。那感覺就像是一種無情的背叛。
——蘭斯討厭背叛。
不愉快的記憶就像是酸水翻湧到了蘭斯的喉嚨口,他起伏了兩下的咽喉。最終還是把苦澀給嚥了回去。
他已經過了那年少無知的時光了,而他的身邊,也早就沒有了當初包容他那些幼稚任性的身影。
曾經信任過的那些人,已經離他遠去,只剩下那個願望,一直在背後推著他不停的前進。
蘭斯闔上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當他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決定。
“我們走吧。”他只說了這四個字。
這讓帕克鬆了一口氣,這倒不是年輕人怕死。而是他的職責不允許自己保護的人死在一場已經能看到結局的戰鬥當中。他正想要說些什麼,可看向蘭斯的時候,發現後者的視線依舊一動不動地停留在那片戰場之上,彷彿是那種要把眼前的畫面全都用刀子刻在腦子裡那種讓人害怕的猙獰眼神,但仔細看,蘭斯卻是一臉的平靜。
帕克忍不住地揉了揉眼:“郡長大人……”
“走吧。”蘭斯終於轉過身,果斷撒開了步子。
一旦從情緒中抽身出來,蘭斯變得異常果決,倒是帕克順著蘭斯剛才的視線。一時間卻沒來得及收回眼。
“咦,那是什麼?”他好奇地發出一聲驚歎。
帕克的眼睛是天生的鷹目,擁有的視力自然比普通人更遠更精確,蘭斯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剛才明明吵嚷著要走的小子,這一下偏偏不動了。
但帕克的聲音裡不禁有些發顫:“郡長大人,您看。那邊好像有火光。”
“恩?”這話聽得蘭斯也是微微一愣,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