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散架子了。”
又說了些高興的事,李府便盛排宴宴,一來算是為承煥洗塵壓驚,二來酒席宴前也好講
話。吃的差不多了,李承燁摒退下人,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幾個,李承燁就把剛才在王鴻處談
的話又轉述了一遍,李賢當時就撂了筷子,低頭不語。
孫伯彥也把筷子一放,道:“伯父,小侄也不怕您不高興,您接的這個聖旨好比一道催
命符啊!催的可是自己的命啊!說句不好聽的話,您恐怕過不去這個坎啊!”
王鴻和承煥等人微微一愣,不對呀!剛才孫伯彥還不是這個態度呢,怎麼一轉眼就變卦
了!
李賢沉思良久,道:“賢侄,此話怎講啊?”他有心想考考孫伯彥。
孫伯彥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乾了杯中酒,道:“皇上給您下這道旨意確實有皇上不得
已的苦衷,皇上被軟禁了八年,八年啊!一個人不管有多大能耐,多麼傲氣,這八年都得被
磨平了,皇上也是如此,從也先處被迎接回來住到南京,處處謹小慎微的,早不復當年親征
時的銳氣,石亨曹吉祥趁著國喪之時,以數千人之力擁戴皇上覆位,這份功勞說大,比天大,
說小,也十分小,因為除了當今聖上又有誰能繼續大統呢!可皇上為什麼那麼寵信石曹兩家,
以至於凡是石曹兩家報上去的擁戴有功的人都被加官晉爵了,說到底就是一個怕字,皇上覺
得自己是千古罪人啊!他不敢面對滿朝文武,不敢面對普天下的老百姓啊!所以皇上才凡事
都推託給石曹去辦,我這麼說可能犯了大不敬之罪,可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皇上感覺到威脅
了,他也怕,害怕大明江山,萬世基業斷送在自己手裡,沒有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可
皇上有什麼辦法呢?石曹已經被養成可可以吃人的老虎,想要打發掉已經不容易了,所以皇
上才想到了伯父你,一個以身飼虎的人。”
李賢聽了,身子一震,險些將筷子碰落在地上,他最最擔心的也就是這點啊!沒想到孫
伯彥也看到了,手一擺,道:“賢侄,繼續說。”
承煥等人也被孫伯彥的說辭吸引住了,引頸傾聽。
孫伯彥接著道:“放眼滿朝文武,能扛得下這份重擔的不外乎四個人,王翱王大人威望
是夠的,可他畢竟年紀大了,恐怕無法有那麼多的精力,上將軍馬昂馬大人也可以,可他是
石曹極力拉攏的人,皇上心中雖然也中意他,可並不完全信任,太平侯張瑾文韜武略也夠資
格,可他剛剛被捲進了劫持貢品的案子,負有直接的督察不力的責任,剩下的就只有伯父您
了,本來您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伯父恰恰被皇上看中了,原因有三個,其一,伯父是宣德
八年的進士,宣宗皇帝對您的評價是可託大事,這句話當今聖上的記憶最為深刻了,其二,
伯父在京城做官多年,但卻從未做到一品正堂的位置上,石亨對您的防範比之王大人和馬大
人等人那是鬆快的多了,您行動起來也可以出乎他們的預料,以收奇兵之效,其三,也是最
關鍵的一點,萬一伯父您沒鬥得過石亨,那麼皇上也可以撇清啊!可以另再圖謀,所以說,
在伯父面前的道路是龍門但也同樣是鬼門關啊!”
李賢雙手擊掌道:“賢侄非常人也,來,李某敬你一杯。”說著,李賢端起酒杯敬了孫
伯彥一杯。
承煥眾人經孫伯彥這麼一分析,都曉得了其中的利害,承煥心裡說話,都說當今皇上糊
塗,這也不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