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段大人現在的痛楚,如刀割,似火燒,仿蟲齧……,若非我們真正確定是哪三十八種毒物所至,並且練制過程中順序怎樣,否則我們輕下任何一種藥都只會給段大人帶來更甚的痛苦……”
沉默,還是沉默。
公平!不公平!一陣沉默後所有人心裡想到的都只是這三個字!世界上有那麼多的貪官汙吏,有那麼多的悍匪惡霸,為什麼受痛苦的永遠是他?!流言——他背了,痛苦——他擔了,輕視——他扛了,為了所有的人他嚥下所有的痛,為了所有的愛他隱下所有的傷,為了所有不該他負的責他付出了所有他所能夠的付出。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年輕的軀體,卻彷彿承受了這世上所有一切的雨打風霜;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平凡的身軀,卻彷彿孕育了這世上一切的堅忍和剛強。而如今,而如今……………………
“老五,哥哥求求你,再堅持一下。”孫繼忠坐在段英崖的床前,伸出雙手想拉他的手,又害怕給他造成更大的傷害而作罷,只是徒勞的叫著,無力地閉上眼睛。
“嫣然,你究竟在什麼地方,快出現啊!咱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你了。” 何萬里說不下去了,抱著頭,嗚嗚地哭出聲來,多日的擔驚受怕讓眼前這個鐵錚錚的漢子痛哭失聲。
是啊!聽了他的話之後眾人的心頭又升起了一線的希望,若是這‘冰劍怪醫’中的怪醫出手,或許,還真有最後的希望,只是她下落不明,能不能趕得上,來不來得及,想到這裡,微弱的希望又黯然了下去。
“老五,你——” 就在所有人陷入無限的悲痛的時候,孫繼忠的一聲叫喊拉回了所有人的心。只見段英崖的身體猛的顫抖起一陣痙攣,整個身體向上彎曲成了一張弓,一縷玫瑰紅般的鮮血從他的唇角蜿蜒著滴落,滴在那素白的衫上,氳散出刺目的顏色!
然後,時間好像突然變慢了,只見他的身體緩緩的倒回了卓寧的懷裡,呼吸竟也緩緩的平順了下來。再然後,緩緩的睜開了已經一日沒有睜開過的眼睛,唇角緩緩的牽動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緩緩轉動著茫然的雙眸,他似乎想看清什麼,然而努力的目光終於什麼也沒能對上,上舉著的手臂只來得及抓住一縷飄渺便又無力的垂下,然後就是那一瞬間,在那總給人以溫暖的笑容竟帶出了不易察覺的一絲苦澀,一絲遺憾後,那秋水一樣的眸緩緩的閉上了,閉上了,……緩緩盍住了雙眼,他把對世上一切的眷戀,一切的希望,一切的愛都鎖入了眼底,留下的只有這世上所有的悲痛,所有的哀傷……,從此,只留了別離,再無了聲息,………………
不!滿屋傷痛,李太醫踉蹌地走出房外,抬眼望去,淡藍色的天穹肅穆而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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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讓,大家都讓開!”在半空之中已經聽到了屋中傳來的哭聲,心頭一緊,等不得黑雕落地,便跳了下來,欲推門,竟覺得雙手顫抖的厲害。
推開眾人來到了床前,看到段英崖慘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莫名的怒氣湧了上來,段英崖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江湖經驗不再少數,再者以他的身手天下又有幾人能傷他,定是心慈手軟惹的禍。
思慮中,聽到大哥哽咽的聲音:“嫣然,你來晚了,晚了,老五他――。”
“大哥,您放心,五哥的生機未絕,尚有一線的希望。”這話到不是在安慰他們,段英崖雖然是呼吸已經停止,可命脈中還有一息尚餘生氣,治療及時的話,未必不能揀回一條命來。
“真的?”
“大哥,我不能給您十足的把握,我只能說,我盡力。”我轉回頭,很認真的說著。
“儘量就好,實在是熬不過,也是老五的命了。”
“好!”我從懷中取出一塊小小的裹著的羊皮,展開,裡面明晃晃的插滿了銀針,那針粗細不一,最粗的跟繡花針一樣,卻要長得多,最細的和頭髮絲差不多,密密麻麻的插在羊皮的內層。
“現在我要刺便他全身三百六十一處穴道,需要大約一個時辰,此法我以前從來沒有用過,心裡並無概念。大家先退出去,一個時辰之後,若是我沒有出去,那麼,你們進來之後,強運真氣自他的百會穴入,不必顧忌,要用上十成的功力,方能奏效。另外,我施針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切忌,切忌。”
看到大家都依言退了出去,再次確認已準備周全,吸一口氣,令自己心靜如水,方將段英崖扶起,他現在和死人幾乎無恙,扶起他費了我好大的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