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送丫頭進了總陸府,丫頭卻沒看見幾個人。就連門口也只剩兩個守門的侍衛。丫頭環顧四周,盞茶之後看見了內廳出來的珍姨——她最想見到的人。
“珍姨……”
珍姨正忙著做事,聽到叫喚,扭頭一看,卻看見了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臉,疑惑著問:“你是……”
丫頭沒來得及回答,旁邊抓住她手臂,不讓她動彈的人便道:“她就是把我們北陸害成現在這樣的雪姬!絕對不能放過她!”
她忙搖頭:“珍姨,我不是雪姬,我是丫頭,我是丫頭!我沒有死!”
“丫頭?你真是丫頭?”珍姨激動地握著她的手,伸手拭去她臉上的些許汙泥,看清了那雙原本烏如黑瑪瑙,然此刻碧若綠翡翠清澈明亮的雙眸,但,她又搖了搖頭。珍姨望著她銀白及膝的奇異頭髮,不可置通道,“不可能,丫頭沒有你這樣如雪的膚色,沒有這麼長的頭髮,還有……你的眼睛……你不是這裡的人……”
“不是,珍姨,我真的是丫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珍姨,你知道的,我的傷口向來會突然消失。”
即使她的樣貌已幾乎完全不同於從前,但一聽最後一句話,珍姨便馬上肯定她就是丫頭,禁不住一把抱著她。“丫頭……你真的沒死……珍姨太高興了……”
旁邊的人打斷了她們:“你不要上了她的當,她是雪姬,沒有她不知道的,她說出了你們之間的秘密又怎樣?別浪費時間了,夜長夢多,快派人去請總陸主回來處治她。”
珍姨突然跪下了,求道:“請你們給我們點時間說說話好嗎?已經有人去請老爺了,就給我們一點時間吧,就盞茶時間好不好?求求你們了……”珍姨見他們沒有動心,不停地磕頭。“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直至額頭通紅,出現血跡。
“行了行了,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去吧。”
“丫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
丫頭雙手被反綁身後,腿一軟坐倒在地,雙頰流下兩行清淚。“珍姨,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日被小姐關進了受過房,誰知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我便在‘綠野仙蹤’的幻境之中了。出來的時候,那個不存在的人告訴我,外面已經過去了兩年。不明不白地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被當成雪姬抓進了總陸府。珍姨,你會不會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什麼雪姬,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珍姨當然會相信你。不要怕,珍姨永遠站在你這邊。我當時就不相信你在回鄉途中病重去世,原來你……可是,我還是相信你被小姐殺害了。這兩年裡,珍姨無不時刻牽掛著你,抱著一絲希望想再見你一面,今天,總算實現了。”珍姨緊抱著丫頭,消緩她的恐懼。
“珍姨,到底北陸發生了什麼事?雪姬又是誰?”
“這些淵源還得從兩年前少爺的少主封名儀式說起——”
第七章 雪姬一笑,一國之傾(1)
那日一早,大夫人派我出去給小姐添點胭脂水粉。回府的時候,已是下午。忙活了許久,就是沒看見丫頭的身影。問了個丫鬟,她說丫頭病重,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容得北夫人允許後,就回鄉了。
我當時聽著就將信將疑,我走的時候丫頭還好好的,傷勢也沒了,怎麼會病重呢?但主子們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置疑他們的說法,只好一邊做事一邊觀察動靜。天黑也沒見丫頭回來,我猜想,小姐一直對丫頭有偏見,可能凶多吉少了。
第二日,老爺很倉促地舉行了少爺的封名儀式。當日,如同喜慶日,整個北府都歡天喜地的,但這剛進入夜晚就出事了。歡騰的北府一下就變得死氣沉沉。無數個大夫進進出出,出來後的表情皆是凝重,他們都對少主的病沒法。老爺和二夫人當晚氣急攻心,落下了病根。到現在,少主還臥病在床,無法治癒。
老爺躺在床上,吱吱唔唔地說著什麼。原來老爺是在擔心東南兩陸會隨時攻進北陸,而這邊又沒有少主的幫忙慌了手腳。所以另一日,老爺便拖著病身子又舉行了一次封名儀式。老爺是急了,才會封了飽讀詩書,懂得運用兵法的心蕊小姐為北陸的少小姐。哪知,那日晚上,心蕊小姐也同少爺一樣,病重不愈。但小姐身子沒少爺好,翌日旦暮便病勢了。三夫人承受不住,也落了病根。三夫人的身子骨本來就弱,以前在房中有三小姐陪著,也許不會太悶,但自從三小姐去世後,三夫人更是一步也沒離開過房,半年後,終抑鬱而逝。
其實,偶爾一次,我聽到了心茹小姐與大夫人的對話。那是大夫人準備提議讓心茹小姐做北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