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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地方,侯爺府中的一處密室之內。
一盞燈火顫顫巍巍地亮著,一個渾身包裹著白布,臉上已然看不出本來面貌的人,正昏迷地躺在床榻之上。
“水,水!”他有些乾裂的嘴唇上面現出了血口,裂開來有如嬰孩的小嘴一般。他閉著眼睛,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當!當!”門外站著的一個兵士不耐地敲著鐵門,口中不耐地道:“吵什麼?再吵就讓你見閻王!”
“行了,老趙!你不要叫了!”旁邊一個兵士提醒道:“這人是重犯,侯爺吩咐要嚴加看守。既然他要喝水,我們就做做好事,給他端點水!”
“不給!”喚作老趙的人一瞪眼,“侯爺有令,任何人不許接近他!”
“侯爺是這樣講,沒錯。但是若是渴死了他,我們不都跟著遭罪麼?他現在的身份還沒有查明,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不都得完蛋?給這小子賠命?”
“嗯!”老趙意有所動,點點頭。從旁邊的水桶裡面舀了一碗水,開門端進去。看到那個血人,躺在床上,不動,便將那碗水端到了床邊,冷冷道:“死鬼,給你喝吧!只望你別渴死才好。免得我等兄弟陪你受罪。”
床上的人待他站定,猛地張眼,望向老趙,眸光之中精光頻閃,哪裡是一個垂死的囚徒?老趙還未有任何反應,早被他單掌砍在喉頭之上,昏死過去。
時間不過一瞬,電光火石之間,就解決完戰鬥。
他一個鷂子翻身,便向門口竄去,這時剛才與老趙對話之人,見裡面沒了動靜,便轉身來看,剛好和他打了個照面,不由一陣驚駭,反身欲逃,但覺腦後一陣風聲,一個頭骨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撲到在地,沒了聲息。
此人身手端得矯健迅捷,出手奇快狠辣,不留一點活口。
看到屋內角落裡,堆著那團蛇皮,沒有多想,掠向牆角,將蛇皮抄起,扛在肩上,走出門去。所幸,一路之上,許是因為駕輕就熟,居然沒有碰到一個守衛,居然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了。
待奔至一處寂靜的湖邊,他停下了腳步,此人就是那撫寧城統領張淵,被侯爺暗暗囚禁在密室。
此時他有家回不得,不由來到這處湖邊,意欲前往他處。
他的心中實在糊塗的緊,此時他對自己的處境堪虞。不知為何侯爺會對自己猜忌重重,看來其中誤會良多。而他卻對之前的經歷完全沒有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同舒雲雙雙倒在一起,之後的情形,她卻無論如何想不明白,到底經歷了什麼。
但他卻感覺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坦,就連剛才的奔跑,都沒有使他有任何氣喘地現象。
看到身上纏裹得白布,還有臉上粘稠的東西,他覺得都難受極了。看看四下無人,他放鬆了警惕,走到湖邊,捧起一捧湖水。在他打破湖水的寧靜之時,眼睛驀然睜得老大,好似見到了鬼魅一般。
那湖水接著月亮的微光,居然反射出他得倒影來。那哪裡是人的面貌,已然失去了人的五官,沒有了那英武的相貌,象【炫|書|網】徵男子氣魄的虯髯,沒有了稜角分明的輪廓,整個就是一張帶著血面具的厲鬼。
他慘嚎一聲,這樣的發現讓他心膽巨寒,悲慟欲絕。此時他還是一個人麼?他這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怎麼再回到人群之中呢?
難道從今天起,他就是一個沒有自己面目的行屍走肉了麼。他發了瘋一般,向湖水之中擊打著,發洩著心中的怨恨。
是誰?是誰?將他變成了這般模樣?是舒雲?是侯爺?他心中充滿了對人的恨!
“啊————!”他用力地喊著,使勁地叫著,發洩著胸中的怨怒。
直到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力氣,方才有如頹敗的枯樹一般,倒入靜如銅鏡的湖水之中,不再掙扎,不再抵抗,任湖水慢慢淹沒了他的面容,灌入到他的口腔、鼻腔之中……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了!那樣就像世界上少了一隻螞蟻一樣,沒有人會記得我。我要活著,我要報仇。
“咳咳!”他用力地咳著,將湖水從胸腔之中用力地咳出。但那湖水卻像有著極強的誘惑之力,將他牢牢地固定在水中,他不得不費力地踉蹌站起,滿眼血紅。
“我要報仇!!!!”他猛地從湖水之中站起,用力大喊著,激起千層浪……
深邃的地道之中,一個白衣身影正在指揮身邊濃墨重彩的匠人在一堆堆木料之上,用各種木工用具在不停地做著各種亭臺樓閣。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