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涼氣。李鳴雖然也是暗暗心驚,但他臉上不顯山不露水,只淡談一笑說:“老前輩,你是哄我吧?”
醉和尚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和尚再肯嬉鬧,也不會用這種事情哄人。真是這老魔頭來了!據我猜想,你的鬼花招,也怕是被他發現了。今夜三更天,雲龍山可有好戲看了!”
李鳴證實了事情確實不假,才正色說道:“老前輩,你估計他會出頭胡攪嗎?”
醉和尚略一沉吟,沉聲說道:“按他的習性,無風尚要掀起千層波浪,何況風還不小?他肯定要去摻和。”
李鳴說:“老前輩,以你的功力,比他如何?”
醉和尚很正經地說:“以前,勉強能打成平手。這老魔稟性要強,接天台摔落未死,這十年不知他又有什麼鬼招,能不能勝地,就不好估計了。”
李鳴突然靈機一動說:“我曾聽老一輩人談及,這老魔雖然武功蓋世,唯一缺陷就是一字不識的睜眼瞎子。不知確否?”
醉和尚點了一下頭說:“是的。”
不料,證實了此事,李鳴忽然面現笑容,胸有成竹地說:“前輩放心,我有把握制服此人了。”
武鳳樓一聽,不禁眉頭一皺,嗔怪李鳴不該在老人面前如此賣狂。可是醉和尚卻饒有興趣地瞪大雙眼看著李鳴,似乎在想象他怎麼能制服這個不可一世的魔王。當下,李鳴忙著湊到醉和尚耳邊,低聲竊語了一陣子。
醉和尚哈哈大笑,連說:“好法子!好法子!君子可以欺其方。你突然來這麼一下,老傢伙準會上鉤。不過,你要是不能好好地善後,說不定會闖下一場大禍。”
李鳴說:“你老人家放心,到時候就看我的了。”
武鳳樓剛想說“不準胡鬧”,醉和尚已接著說了起來:“他和我一般高的身材,面如紫玉,濃眉大眼,獅口鷹鼻。左腮上有一個黑痣,金錢般大小,上有一撮黑毛。現寄身在城北地藏廟內,每晚必到城裡聚仙樓買醉。不過。你可要多加小心。弄不好,準會被他砸出牛黃狗寶來。到時候,別說我救不了你!你再細琢磨琢磨,我該去睡覺了。”話未說完,人已閃出房外。
武鳳樓早已猜出李鳴的計謀,暗想:戰天雷遠非樊茂可比,怎肯讓李鳴再次涉險?剛想勸阻,李鳴已到外間端了一杯茶來,說:“喝完茶,咱哥倆再詳細計議。”
武鳳樓不忍輕拂兄弟的美意,接過茶來,一飲而盡。不料,茶剛落肚,頓覺不對。李鳴笑嘻嘻地說道:“大哥,你乏了,需要好好養養神。我真怕你阻止我,才叫你好好地……”
沒等他把話說完,武鳳樓已昏然睡去。
等他一覺醒來,已是夕陽西下。只覺肌腸雷鳴,猛然坐起,屋中已經不見了李鳴,桌子上,還是剛才那隻茶杯壓著張字條。
上面寫著:“這事確是冒險。知大哥必然力阻,不得已請你大睡一場。外間留有食物,吃飯後速來。一切依舊。”
武鳳樓又氣又恨,來到外間,果然看見桌上放著一盤牛肉,兩截香腸,兩張薄餅。他一陣子狼吞,用茶送下。招呼店家鎖了門,出離客店,向聚仙樓趕去。
武鳳樓來到了聚仙樓外,已是燈火通明,夜市伊始。街上行人熙來攘往,穿流如梭。正不知如何是好,猛聽幾聲梆子響,一個賣元宵的老人正好把擔子放在聚仙樓對面。武鳳樓靈機一動,掏出銅錢買了一碗,慢慢地吃了起來。那元宵又燙又粘,他正好藉此耗點時間,觀察動靜。
就在他一碗元宵就要吃完之際,突然酒樓左側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他心中一震,仔細看去,那人果然面如紫玉,鷹鼻獅口,左腮上赫然長著一顆金錢般大小的黑痣,額下花白鬍須。雖是年過花甲、卻仍神威凜凜。武鳳樓知道正點子出場了。
眼見戰天雷已擠身在酒樓門前,正替李鳴著急,驀地一個矮胖的身影擦著戰天雷的身旁硬擠了過去。武鳳樓雖只一瞥,但早已看出那是缺德十八手李鳴。接著,六陽毒煞戰天雷那龐大的身影也消失在門內。
武鳳樓情知李鳴故伎重演,奇險萬分,但到了這種時候,已是騎虎難下,只得與之配合了。仗著和戰天雷素未會面,便也裝做吃飯的樣子走進了酒樓。巡視一下樓下,不見二人的蹤跡,就緩步跨上樓去。
上了二樓,一眼就看見戰天雷坐在靠近窗戶的桌上。而李鳴卻縮入一個角落,正和一個店夥計說話。武鳳樓隨意要了酒菜,慢漫地吃喝觀察。
只見戰天雷兩冷葷、兩熱炒、一罈上好花雕,正放量豪飲,武鳳樓暗暗好笑,心裡話,看你那副高興勁兒,待會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