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國英先謝過了他,又轉臉吩咐女婢獻茶。她果然敘述得很快,一刻兒工夫就說完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侯國英硬要江劍臣一夜之間給予答覆婚姻之事,而且還把他軟禁在自己的臥室之中。次日一早,她反而隻字不提。吃罷早飯,卻約江劍臣出去打獵。
江劍臣正怕她一再逼迫,自己無法應付,聞言甚喜。一切準備妥當時,聖泉夫人忽然派人來請,中午宴請江劍臣。這時的江劍臣,只要侯國英不來逼婚,其它的事都不在話下了。
半天的遊獵,倒使江劍臣忘卻了暫時的憂慮。午宴很簡單,好象她們母女事先訂好了默契,誰也沒提及江、侯的婚事。
說來也怪,江劍臣往日酒量甚豪,今日酒是宮中御製佳釀,並不濃烈,江劍臣反而吃得昏昏欲醉,後來竟然醉得不省人事。恍惚間,有人把他攙回房中,又有人為他寬去了衣帶,伺候他上床安睡。再後來,他就進入了奇異的夢境。不過,別人都是夢過就醒,而他的夢卻是不同,他做了這個古怪的夢後,反而睡得更沉了。
一覺醒來,他發覺自己竟是赤身露體地睡在床上,身上僅僅蓋著一條薄毯,侯國英一身內衣,正坐在梳妝檯前靜靜地梳頭。他陡地一驚,知道這是她們母女串通一氣,把自己誘入圈套。他極端懊惱自己太不小心!由於事情來得太突然,又太可怕,他反而呆愣住了。
侯國英見他並未發火,只是呆呆地出神,認為他見生米已成熟飯,算是預設了。她芳心一喜,玉手一鬆,一頭如墨的長髮散披兩肩。她柳腰一折,撲回床上,伸出那一隻欺霜賽雪的玉臂,含嗔帶羞地撒嬌道:“都是你,叫我失去了這個!姊妹們又有得取笑我了。”
江劍臣一眼看去,只見侯國英昨天尚且鮮豔奪目的一點宮砂,如今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起初,他還以為二人只是同床,並未結為一體,哪知道已結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
他又急又氣,把滿腔怒火都發洩在侯國英身上。右掌陡翻,因為侯國英的軀體半伏在他身上,這一掌正好擊在了她的後心上。只震得侯國英心血翻滾,“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來。
江劍臣蓄勢以待,正防她還擊。不料,侯國英嘴上還掛著血跡,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接著,竟笑出了聲來。而且笑得那麼真,那麼甜!江劍臣不由得看怔了。
只見侯國英雙手一掠長髮,很正經地說道:“晏日華已從東方碧蓮那裡證實了你的真實身分,密稟了我。因為你是我和晏日華共同在老爺子面前死保進宮的,你又毀掉了他這麼多心腹死士,晏日華怕極了,找我來討主意。我嚇唬他不準暴露一點痕跡。他聽我的,賭一下我侯國英的命運。硬逼我母親取來皇宮大內秘製的醉仙散,怕你內功厲害,又加進了一點點迷藥,終於助成了你我一輩子的頭等大事。我知你是五嶽三鳥中最傑出的人手,奉命來此,必有重任。一旦醒來,對我必下殺手。我是一向任性慣了的,這次,也是拼著一死,做我想要做的事。不料,你這一掌卻打出了你的內心秘密!你是不捨得殺我的。”說完,又格格地笑了起來,如花的笑靨後面隱約透出一種悽苦之情,還沒有笑完,她又吐出了一口血來。
江劍臣仍是冷冷地說:“誰說我不想殺你?”
侯國英仍然強撐著笑道:“哪還不明擺著!以你的功力只隨意一掌,也可以開碑裂石。你今天咬牙一掌,卻只把一個毫無防範的女人打成輕傷。這說明你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捨不得殺我。不想殺和捨不得殺,雖然只相差幾字,就足以叫我死而無憾了!”
江劍臣默然了!因為侯國英對自己太情深了。如今又和她有了夫妻之實,自己把她打得吐血,她反而喜歡得要命,她真是痴得可憐!須知,殺人要憑勇氣,一旦勇氣消失,那手還怎麼能落得下來?
江劍臣穿好了衣服,侯國英服下了止血療傷的秘製藥丸。二人默默對坐,還是侯國英首先打破了沉默,她幽幽說道:“我愛你之心,唯天可表,出世以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不論你怎麼想,我都不管,反正我已認定了是你江劍臣的妻子。你進宮何事?可直說實講,我侯國英雖殺人無數,可她永遠不會殺自己的丈夫。而且,事到如今,我什麼事也不必瞞你了。昨天你服了醉仙散,我母親又給我服下了宮中秘製的受胎丸。一般健康男女,尚可一夕而孕,何況你我都是內功精湛之人。雖只是一度情好,我肯定是珠胎已結。我怎麼能會殺死我沒出世的孩子的爹爹!這,你總該相信了吧。”
江劍臣這一驚,確實非同小可。他不光和她成了夫妻,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