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鳳樓施展移形換位身法,閃避開陰冷月的消魂十五指,又憑手中一尺二寸長的短刀,利用磕、架、震、擋四訣,格開了她的斷腸十三劍。
只搶得一線時機,武鳳樓就脫口急呼:“冷月住手,請聽鳳樓一言!”
也不知是基於武鳳樓自始自終未還手,還是“冷月、鳳樓”四字,觸動了烏指玉女的某根神經,陰冷月果真停下手來了。
武鳳樓正色說:“武某別無可恃,自信平生尚能言行如一,敢做敢當。令尊和兩位令兄實系洞徹玄機算破天馬長嘶出手暗……”不容武鳳樓最後一個殺字出口,烏指玉女立即娥眉倒豎喝斥道:“住口!此次進關,我父和兩兄皆繫馬長嘶之屬下,平素又無仇恨,怎會自相殘殺?姑且退一千步說,就算馬長嘶真有圖謀我父兄之心,也絕傻不到大敵當前,自斷左右幫手之理。況三人的致命刀痕,全是江劍臣所創的獨門切、割、挑手法。事實俱在,豈容推脫。令人百思不解的是,我對你始終未萌殺念,你反倒親手殺了我生身之父和兩位同胞兄長。陰冷月寧願和你同歸於盡,也絕不會再饒你這條性命。”
說到這裡,幽怨無比地嘆出一口無聲氣,抬手向武鳳樓一招說:“跟我來!”就隨即轉過嬌軀,向園中的假山亭上縱去。
武鳳樓雖不明白對方心意,但不好示弱,也不肯示弱。
馬上緊隨她的身後,飄落在假山亭畔。不料首先映入武鳳樓眼簾的,竟是一個姿色嬌豔、體態風騷的花信年華少婦,雙眼緊閉,斜倚欄杆,形似沉沉熟睡。
從年紀形態上來看,不難判定她就是死鬼楊二的老婆楊徐氏,也是自己專門前來尋查的婦人,不知陰冷月為何帶領自己來找她。
烏指玉女冷冷說:“我雖下定決心殺你,但不願你糊里糊塗地死去。否則,剛才我只須袖手旁觀,隱身暗處,現在的你,準正奔波在黃泉路上。”
憑武鳳樓的聰明機警,早悟出楊徐氏已被馬氏父子殺人滅口,屍身上八成還撒有劇毒。如非陰冷月截住自己,自己保不準真會被毒身死。不管陰冷月存何居心,自己的這條性命,算又被她救活了一回。
看出武鳳樓瞠目不語,烏指玉女陰冷月切齒頓足說:“為了防止毒死別人,我拼著再饒你一次,讓你親自看著把這淫婦掩埋掉。明晚我在碣石山娘娘頂上等你,做最後一次了斷。”說罷,從花園的角門走了。
見陰冷月尚且怕傷及無辜,武鳳樓更不能漠然不管。只好喚來楊二的家人,買來棺木,將楊徐氏立即原身不動地入殮掩埋。
武鳳樓這才重新回到錦衣衛。雖未見到師弟李鳴,卻意外地發現抬手不空郝必醉老人和小搗蛋秦傑二人回來了。
抬手不空郝必醉一眼瞧見武鳳樓,就咋咋呼呼地喝令他派人去喚任平吾、戰天雷和醉和尚。看架勢,真要共謀一次大醉了。
武鳳樓剛想一笑而退,李鳴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趕回,唉聲嘆氣地向郝必醉老人埋怨道:“就憑你老那一喝就醉的半斤量,又有傑兒陪著你,哪裡的燒酒喝不醉?偏來這裡湊熱鬧,把我快要網住的一群鳥,硬讓你老的酒氣衝飛了。”
郝必醉怪眼一翻大罵道:“好你個不知橫豎的冤孫。郝爺爺聽說你小子最近有點抓傢伙,才血奔心似地跑來幫幫你,反倒受你小了一頓臭埋怨。”
李鳴頓足苦笑道:“我這裡正在悄悄張網捉麻雀,你老人家偏偏在這種時候,公然地出現在街頭上。也不想想,凡是有耳朵長眼睛的江湖人,誰沒聽說和見過你老的那把‘招出形先,形現刺到,刺到人亡’的驚魂刺。就連洞徹玄機算破天都躲得找不到人影子,你叫我上哪去逮麻雀去?壞了大事還想來喝酒,門都沒有!”
抬手不空郝必醉故裝大怒跳著罵:“你小子如今官大氣粗了,我老人家自然沒辦法。但我可以拿你幹老子戰天雷煞惡氣。”
聞訊趕來的六陽毒煞笑罵道:“老而不死是為賊,為老不尊是匹夫。你老匹夫倘若真想酒喝,就跟在我的屁股後面走。在俺爺們一畝三分地上抖威風,那是你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郝必醉一聽有酒喝,天塌下來都不管,高高興興地跟戰天雷走了。
武鳳樓這才詢問究竟。
缺德十八手李鳴長嘆道:“馬長嘶真不愧被人稱為洞徹玄機算破天。更懂得為將之道,必須剛柔相濟。這老小子竟能在我剛剛把網張開前的一剎間,神奇地從京城一帶地面上消失了。截至目前,周圍五十里之內,連一個幽魂谷的人也找不到,豈不讓咱們失去了用武之地!”
武鳳樓原想把烏指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