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腸秀士柳萬堂緊走兩步,來到武鳳樓面前,躬身一揖,誠懇地說:“承蒙公子不殺,還贈以千金,使萬堂虎口之下幸得重生。今後餘年,皆公子所賜,我這裡謝過了。”
武鳳樓慌忙還禮,牽動了傷口,痛得臉色一變。穿腸秀士愧然說道:“萬堂一時糊塗,只為和李公子鬥口,卻忘了武公子的傷,死罪!死罪!”說完,就要看武鳳樓的傷勢。
缺德十八手怕他惡念不改,有不利大哥之心,剛想阻止,武鳳樓已坦然地脫下了衣服,讓穿腸秀士給自己診治。柳萬堂臉色一肅,極口讚道:“公子光明磊落,不念舊惡,我柳萬堂真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說完,兩隻手靈活異常地為武鳳樓取出了肉裡的暗器,再敷上藥物,又小心翼翼地包紮完畢。這才向武、李二人說道:“伏龍觀公子一刀殺三獅時,我柳萬堂奉姑媽之命就隱身附近。姑媽臨走時,吩咐我為公子治傷。所以我想掂量一下公子的分量,便暗中尾隨,一直來到這五丈原。當年關聖帝君刮骨療毒,人未得見,如今公子的堅毅定力,柳某衷心佩服。”
李鳴這才(炫)恍(書)然(網)大梧,知道穿腸秀士柳萬堂是綠衣羅剎的孃家侄兒,就細心地問:“請問柳先生,當年和令姑母齊名的白衣文君薛鳳寒,如今在娜裡?”
穿腸秀士哈哈一笑說:“公子不問我也打算說出,據姑媽講,她可能在歸德府虞城縣的花木蘭祠中,公子可去一找。”
李鳴取出了途中購買的食物,大家一齊吃了。三個人在武侯祠中盤桓了一晚,次日珍重道別,穿腸秀士一個人走了。
李鳴俏聲說道:“看起來,多玉嬌愛大哥之心絲毫未減呀。”武鳳樓默然。
出了四川,不再怕峨嵋派偷襲,二人一路趕行,經陝南,過山西,來到了河南境界。
說也真巧,這天下午,兄弟二人又來到了當年三英戰呂布的虎牢關上。
這個地方,因春秋時代周穆王曾飼養過老虎,設立過虎圈,所以名叫虎牢。宋朝司馬光曾有詩曰:“天險限西東,難名造化功;路邀三晉合,勢壓兩河雄。除雪沾枯草,勁飆卷斷蓬;徒觀爭戰處,今古索然空。”
來到了虎牢關,李鳴自然想起了未婚妻子雷紅英來,也想起了奉旨緝捕粉面二郎侯玉堂時的那一番血戰。由於幕後有師孃侯國英操縱,集崑崙四龍、劍筆雙邊、追魂血劍、陸地神龍,再加上六怪,共計十四個江湖好手,共同挑戰江劍臣。使江劍臣力竭倒地,幾乎喪失性命。往事歷歷,浮上心頭,一向調皮搗蛋的他,也覺得惻然不已。
武鳳樓為人精細。待人寬厚,見自己這調皮搗蛋的師弟突然沉默不語,知道他必是想起了風雷堡中的獅王雷震父女。又感他從江南到江北,從關內到關外,始終追隨自己,身經百戰,歷盡艱瞼,所有功勞,首推第一。順水推舟的人情,他這個當大哥的還能不做,便和氣說道:“趁天色未黑,咱們緊趕一程,到風雷堡去過夜吧!”
李鳴自然感激大哥的一片好心,但卻遲疑了一下說:“只要去了風雷堡,絕不會放我們馬上動身,豈不要誤了大事。”
武鳳樓勸道:“事情再急,也不在乎三天兩晚。過門不入,豈不令雷老伯父寒心?再說也該見見未婚的弟妹了。”李鳴一想也是,就不再堅持,一同向開封東郊風雷堡趕去。
二人雖舊地重至,還是為風雷堡那鉅富大豪的氣派所懾。只見周圍一圈石牆,高有丈餘,樹木森森,庭院重重,雕染畫棟,疊脊拱簷,高大而莊嚴的堡門,既寬且深的護莊河,簡直像一座小城。
二人來到了堡前不覺一怔,因為偌大的一座風雷堡,幾乎不見人跡。機警過人的李鳴說了一聲:“事情不炒!”人已化成“龍形一式”,躥進了堡內。武鳳樓雖然也覺得奇怪,但還不像李鳴那樣著急。因為他知道獅王雷震出身豪富,又是北方八封門掌門人俞允中的大師兄,雖然性如烈火,處事偏激,把掌門之位讓給了師弟,可為人剛正不阿,俠肝義膽。再加上樂善好施,聲望極好,不會出什麼亂子。見李鳴情急,也就緊跟而入。
二人來到堡內大廳門口,只見原來上面懸著的一塊金字大匾,已被人摘了下來,連那“急公好義”四人金色大字也被人毀去了公、義二字,光剩急、好兩字了。
缺德十八手的臉色一變,沉聲喝道:“誰在家中?”
聲音一落,從東跨院中閃出了一個少女,正是當初在大相國寺陪伴紅薔薇雷紅英聽書時的那個紅衣俏婢。她一眼看出是李鳴、武鳳樓二人,好像絕處逢生的樣子驚呼道:“小姐快來,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