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蹬道,遊人可拾階而上。
由於大悲閣是建築在高臺之上,地勢高聳,形狀雄偉,數十里之外都可以看見,所以古人才有“燕市珠樓樹梢看,祗園金閣碧雲端”之句。它被列為畿南上谷八景之一,稱之市閣凌霄。
登上了大悲閣的臺階,武鳳樓突然看見在閣前的一張石桌上,放著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個很小的包袱。他一下子愣住了,暗忖這包袱是放在自己投宿的客棧裡的,怎麼竟被人放到了這裡?顯然是自己大意被人跟蹤上了。那麼跟蹤自己的能是誰呢?
正在武鳳樓心中狐疑不定之際,大悲閣的閣門一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綠衣美少。
雖然天色仍然很暗,但武鳳樓還是能看出這個綠衣少年很美。只見他身穿蔥綠色大褂,下著墨綠色長褲,腳登一雙粉底皂靴。風度翩翩,斯文儒雅。
武鳳樓心中一動,陡然向道:“這包袱是你放的?”
綠衣美少微然一笑說:“何以見得?”
武鳳樓冷然說道:“天色未明,空閣無人,不是尊駕,能是何人?”
綠衣美少眼珠一轉,微笑反問:“是又怎樣?你不需要?”
武鳳樓輕身提氣,前欺兩步。因東方己漸漸明亮,對綠衣美少的面貌看得較為清楚了。見他面如美玉,唇似丹珠,彎彎的兩道秀眉覆蓋著一雙星目,長身玉立,正在毫無敵意地默默地注視著自己。武鳳樓雖然覺得有些面熱,但因媧皇宮的人四處潛伏!也無暇細想,衝口逼道:“東西是我的,尊駕從何處取來,我要你加以說明!”
綠衣美少故意將身軀後退了兩步,語音一變說:“我要不高興說呢?”
武鳳樓有些發火了,聲音漸高地威脅道:“事情說不清楚,尊駕自己認為能離開此地?”
聽了武鳳樓的威脅,綠衣美少冷冷一笑,乾脆不回答了。
武鳳樓心中更氣,怒聲喝道:“尊駕何故發笑?”
綠衣美少口音一變,撇嘴嘲道:“我笑你有目如盲,問話顛倒。”
武鳳樓這才聽出和看清,從大悲閣內閃身而出的綠衣美少,竟然是滿洲奇女多玉嬌公主改扮的。
武鳳樓的心一下子凍結了。
多玉嬌公主悽楚地一笑,貼到武鳳樓的身前俏然說道:“四川一別,原不打算和你再見,怕給君再添煩惱。不意偶從家師的故友處獲悉,峨嵋山決心傾全派之力對付你們,特別把所有仇恨集君一身。目前峨嵋派門下四處活動,還勾結了媧皇宮中的紅玫瑰師徒。這批淫兇聲勢浩大,玉嬌怕君有失,多次懇求恩師出面制止艾群男都未經允誰。萬般無奈,只好易釵而弁地趕來此地。昨晚之所以不能出手協助,是玉嬌另有打算,才到客棧取出了你的包袱送來此地。那家客棧已伏有媧皇宮的眼線,你不能再去住了。”
聽了多玉嬌的這一番話,武鳳樓暗暗心酸。他知多玉嬌愛已之心依然不減,這真是情孽害人一陷再陷。以武鳳樓本性來說,既便他的處境再兇險,也不忍再讓這個傷心女子揹著師父去淌這汪深水。他耐心地勸道:“鳳樓樹敵太多,又哪在乎再添幾人。再說,想啃我這塊硬骨頭,他媧皇宮還沒有長出那麼好的一副牙齒。柳鳳碧前輩為人怪僻,請公主不要為我去觸怒師門,使鳳樓更加晝夜不安。”
多玉嬌猛地抬抬起了俏臉,兩隻大眼中已溢滿了淚水。她低聲說:“叛國逆兄我多玉嬌尚且不顧,又何懼觸怒恩師!何況恩師愛我特甚,充其量也不過受幾句責罵。我幫你,可不是邀君垂憐,只是求自己的心之所安而已。”
武鳳樓聽出多玉嬌為了幫助自己,不惜孤身犯險之意,又深知紅玫瑰和花骨朵師徒二人淫兇歹毒,加上以肉身佈施,籠絡了不少凶神惡煞。如有閃失,那還了得。他一狠心正色阻止道:“不經我的允許,絕不准你去胡鬧!”
多玉嬌執拗地說:“謝謝你仍然對我關心,但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因為我知道艾群男狡兔多窟,居無定所,你和江三爺武功再高,找不到她也無濟於事。可不剷除她又後患無窮。只有我深入魔窟弄清情況,將她引來此處,方有殺死她的機會。況且我身藏師父當年信物,諒紅玫瑰也不敢對我如何!咱們再見了。”話一說完,多玉嬌就沿著大悲閣的蹬道走了。
武鳳樓深知多玉嬌的秉性,知勸也無益,只好在暗中想法策應。當下他拿起包袱,閃進了大悲閣中。
可憐多玉嬌,為了痴心苦戀武鳳樓,不僅背叛本國,逆兄潛逃,還背鄉離井,孑然一身,以一國的皇家公主,去漂泊江湖,錯非蒙綠衣羅剎柳鳳碧收歸門下,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