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拙?笨蛋,他才不會對無關人物這麼親切呢。你以為當時為什麼能在他手上走過這麼多招?他一碰到你就察覺到你和他有關係了。你可是他正牌的引導者,冒牌的話,在輸入密碼的時候就被他一刀劈成兩瓣了。”
“呃……”
北宸有些混亂地抓抓自己的頭髮。
“那,你和新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啊?”
“保護你不死。你死了的話,毒月會徹底感知不到‘潘多拉之匣’從而將你判斷為死亡,附身月使將會絕種,那麼你就是害死這個世界上所有戰器的罪魁禍首。你最好清楚,現在你的命,並不屬於你自己呢。”
“……”
北宸吸了一口氣,沈重地點點頭。──其實她的命,早就不屬於她自己了。
“但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回去費因海姆比較好?這樣的話戰器就不會……”
“你回去的話,不是也會老死嗎?也就是說至多一百年後,塞那加德的戰器還是會死光。留在塞那加德的話,‘潘多拉之匣’會吸收星靈力中的能量,幫你保持肌體的活力。”
“……!!”
北宸,這才全身冰涼地回過神來。
原來阿特拉斯的意思,並不是說她一時不能死,而是……她永遠失去了死的資格?
“你的意思是……我……一直……不能死?”
“當然的吧。除非你希望戰器們滅絕。”舊式說著,奇怪地看著北宸變幻莫測的神色,“奇怪,就我知道的話,人類不是一直在追求長生嗎?怎麼你反倒一臉看到了末日的表情?”
北宸神色複雜地看著舊式阿特拉斯。
“那,舊式阿特拉斯,你活了多少年?”
“算上新式的年紀的話,有一萬多了呢。”
“……你厭倦了嗎?還想繼續活下去嗎?”
阿特拉斯一挑眉,沈默了。
“不厭倦的話,為什麼會讓新式的人格頂替你呢?”
北宸的話,讓舊式苦笑了一下。
是啊。
長生,和永無盡頭的生命是不一樣的。
前者可以滿足人類對各種物慾的貪婪,後者則只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茫然。僅僅是一萬年,他看遍了人間的百態,嚐盡了苦天,汲取了無盡的知識,看盡了所有的風景,面對了不計其數的人和事。
從最初的新鮮和不滿足,到最末的厭倦疲憊,用了一萬年。
到最後,他終於無法忍耐漫無邊際的空虛,自私地製造出了新式的人格,把資料庫和中心目的共享給了他之後,擅自陷入了讓他無比舒適安詳的沈睡。
他尚且有個萬年的期限,而北宸要面對的,卻是永無邊際、看不到盡頭的,沒有終點的終點。
“Thanatos。”
北宸口中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名詞。
“‘死之願望’嗎?”舊式輕拍北宸的頭頂,“確實,睡眠是無限接近死亡的一種形式,生物對睡眠的渴望,確實能折射一部分對生命盡頭的安詳的憧憬呢。追求永生的,畢竟只有一些古代的愚昧當權者吧?”
“生命之所以可貴,就是因為它是有限的啊。”
北宸皺著眉順從地接受阿特拉斯的安撫。
“更何況,我身邊的人,壽命都是有盡頭的吧?如果說能和西風這樣活上幾百年,這種貪婪我也會有,但如果告訴我,我已經連死期都沒有的話,那──”
太可怕了。……她幾乎不敢想像。
黑禍、素劫、辜銀嶽、魯伊、亞曄、西風……所有人,一個一個都在她面前老去、垂死、離開的情形。
……太可怕了。
“害怕了?”
觀察著她的表情,舊式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動聲色地輕聲詢問道。
“我有問題想問。阿特拉斯,你到底是什麼?既然是附身月使,為什麼又站在毒月的對立面?你和赤月的關係又是怎樣的?”
阿特拉斯對她的轉移話題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立即就開口回答了。
“我剛才說得這麼多,你也有些察覺到了吧?頭頂的兩個月亮,分別是有自己的‘意識’在的。”
“類似人工智慧的東西嗎?”
“嗯……姑且算是吧。”舊式模稜兩可地回答著。
“這世界上有三個‘古老意志’,毒月塞連克拉德,赤月賽爾蘭德,神之墓場塞那加德。好了,那麼你猜猜看,我是哪一個?”
“……古老意志……?是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