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
宋奕哈哈笑道:“我說賢侄,你不覺得這話也只能用來嚇唬那些毫無江湖經驗之輩麼?我若真把東西交了出來,你歐陽家一樣會趕盡殺絕。賢侄,我說的可對?”
歐陽琪合上拍扇,拍掌笑了起來,竟然毫不掩飾地道:“若是別人,我肯定會保證說不會,但在宋伯伯面前我用不著這樣虛偽。不錯,確實是這樣。也就是說,宋伯伯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既然已經動上了手,那就要幹到底。能得到東西當然最好,得不到那隻能說我歐陽琪福薄命淺,與好寶貝無緣!”
“好,好,好氣魄。賢侄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那我也跟你明說了吧,要命可以,要東西不可能!”
歐陽琪輕輕地展開摺扇,一副於心不忍,難過異常的樣子,道:“宋伯伯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嘛……”
“是你們做得太絕!”
“這也只是我的想法嘛。若不做得絕一點,難免會有後患。宋伯伯若站在我的位置上,一樣會這般做。不是麼?事實上宋伯伯你是多年的老江湖,連我爹也比不了,自然不會引頸待戮,如此一來,變數豈非多的是?”
“我老了,沒力氣再拼下去。要殺要剮由得你們就是!”
“宋伯伯,你不為自己想,難道就不為你兩個兒子著想?”別人都喜歡對手毫無反抗之力,任由宰割,偏他歐陽琪奇怪,對手反抗得越激烈他越喜歡,甚至還鼓動對手反抗。
“兩個兒子?”宋奕奇道:“賢侄沒有喝醉吧?”
“我還沒喝呢,哪能就醉了?別人都當你只有一個兒子——本來是有兩個,可惜大的那個在十多歲上就夭折了——那個處處被你護著的小子難道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宋伯伯,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過我!”
宋奕哈哈地笑了起來,點頭道:“不錯,我一直待天養像自家孩子一般,你說他是我兒子,那也錯不了!都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宋奕已經老朽了,護得了他們一時,又能護得了一世?你歐陽家要殺他們,我宋奕了不得只有先把自己這條命拼了,至於他們會怎樣,那也就管不得了!”
聽了這話,關天養心下當即就沸騰了,熱淚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怎麼抹也抹不盡。
縱歐陽琪是惡狼,也拿宋奕這隻鐵王八沒了辦法。見宋奕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表情,他忍不住兇性大起,喝道:“宋奕,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從現在起,只要是你歐陽家的酒,宋某是敬酒不吃,罰酒更不會吃。你們要怎樣我隨時奉陪!”說完,扔下一聲冷哼,扭身就走。
聽著宋奕的腳步漸漸遠去,歐陽琪突地發作了起來,大罵道:“好你個宋奕,好像個宋奕……”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洩,一把拎住陳朔,道:“你不是說宋奕會不惜一切換回關天養麼?”一巴掌扇下將,將陳朔拍在了地上。
陳朔翻起身來,照面就還歐陽琪一拳。
他習練【玄天真經】有些時日了,搏鬥技巧與關天養不可同日而語,見歐陽琪展開擒拿手來刁自己的手腕,非但不拆架,還變拳為掌,朝歐陽琪臉上拍去。
歐陽琪冷笑一聲:“找死……”拇食中三指已經刁住了陳朔的脈門,猛地一扣,心說:“就算骨頭不斷,你小子也休想動彈得了!”哪知指間一滑,陳朔的手腕像是油浸透了的大泥鰍,哪得刁得住?啪的一聲脆響,重重地捱了陳朔一巴掌。
“哼,這只是給你一個教訓!記住,兔子逼急了也有咬人的時候!”陳朔的半邊臉儘管腫脹了起來,但神威凜凜,不可侵犯。
歐陽琪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一直小看了這小子。
“你算計宋家的東西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傷害天養、小白、四丫還有柳妹和他的家人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切身體會到‘付出代價’是什麼滋味!”
歐陽琪已經鎮定了下來,儘管捱了一巴掌,嘴角已經溢位了血絲,他卻一點也不惱怒,反而笑意盈盈地問道:“是麼?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陳朔道:“這也正是我要說的。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個無所顧忌的瘋子有多可怕……”說完這話,陳朔端起歐陽琪先前給自己斟滿的太白醉,嗞的一聲喝了個乾淨,將杯子擲在地上摔得粉碎,揚長而去。
歐陽琪拿起酒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大口,搖頭嘆息道:“不就是想激怒我,打亂我的計劃麼?哼,可沒那麼容易!”抹掉嘴角的血漬,扔下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揮開摺扇,風度翩翩地走了。
時至此時,杜若才驚歎一聲道:“這小子……可真不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