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任務,你用不著謝!”
“撇開你的狗屁任務。”關天養道:“這會子咱們只喝酒,喝酒就說喝酒的事,好不好?把這一杯幹了!”
楚庸道:“好,我喝!”又仰頭幹了。
關天養再給他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斟滿,端起酒杯來,道:“這一杯咱們幹了!”
“理由!”
“為咱們都是劍修。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就是這個世上最後的劍修。那該有多孤獨,多寂寞呢?所以,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楚庸哈哈笑道:“好,我謝謝你。來幹了……”
酒下肚後,關天養開始挾菜吃,楚庸則說起了他為什麼會成為劍修。
“……我們楚家是當地旺族,世代有人在朝廷做官。到我父親這一代,出了兩尚書三總督,可謂盛極一時。父親天天憂慮家道盛極而哀,所以對我們的功課督促地猶為嚴厲。十四歲上,我中了舉人,頭名解元。十七歲,我中了進士,一甲第三名,也就是常說的探花。然後點翰林,成為了編修官。”
關天養沒料到楚庸竟然有這般傳奇的經歷,不禁奇道:“那你怎麼成了現在這樣?編修官又是幹什麼的?”
楚庸道:“翰林院就是皇帝的顧問機構,以備諮詢。同時也是朝廷的人才儲備庫,哪裡有要緊的缺,一般都會從翰林院調人。編修是極為清要顯貴的官職,負責詔命、文告、國史等等的整理,雖無實權,卻很重要。”
關天養笑道:“我明白了,就相當於幽靈宮的書辦嘛……”
楚庸道:“別打岔。翰林院的日子其實枯燥得很,除非對那些公式化的東西特別有興致的人,要不然沒人會喜歡這個工作。我幾次央告父親尋個機會把我外放了——當時我父親已經由吏部尚書升任內閣次輔,又深得皇帝信重,權傾朝野——可父親怕遭物議,堅決不同意。我一天又一天地在翰林院磨,簡直都快要瘋了。直到有一天,我在一隻不知哪朝哪代留下來的金匣裡發現了一方玉印。從印上的刻文來看,應該是哪位大臣用過的私印。我之所以會這樣認為,是因為但凡皇帝用過的東西,都會有專門的機構存管,絕不會流到翰林院的文案庫裡來。而某些主政過的大臣在批覆公文時有鈴私印的習慣,在他卸任後,朝廷為了備查,往往會將其私印收回來。”
聽到這裡,關天養不解地道:“我沒興趣瞭解這些歷史知道,更對為官作宰的那一套沒興趣,你沒必要給我講你的輝煌過去!”
楚庸沒理他,繼續道:“當時我翻了很多資料,都沒查到這方小印到底是屬於哪位主理過朝政的大臣的,最奇怪是在文案庫的入庫檔上並沒有這件東西的記錄。出於好奇,我就把這件東西帶回家,想問問我父親能不能認得。結果回家之後又忘了。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有個人喊我救他,一直都在喊。此後的三天夜裡,我都做著同樣的夢,那個聲音像惡鬼冤魂一樣糾纏著我不放,我偏又不能出聲質問他,折騰得我都快瘋了,自然也就忘了問我父親這方印的事。到第五天晚上,我實在忍受不下去了,就問他為什麼要纏著我,要怎樣才能救他。他就說,他是被封印起來的劍魂,只要我救了他出來,他就能賜給我無比強大的力量。”
聽到這裡,關天養才明白這方玉印竟然就是將楚庸領入劍修之道的關鍵,不由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還真是挺離奇的……”
“當時我只想做一個好官,幹一番驚天的偉業,對什麼長生久視,傲嘯天地的力量全無興趣。雖然答應了下來,但並沒有付諸實行。他也沒在夢裡繼續騷擾我,而是開始教我一些劍修的基礎修煉法門。”
關天養心念一動,暗道:“奇怪,我怎麼感到這般熟悉呢?”
“沒過多久,朝局出現震動。我父親這一派系的力量鬥翻了以首輔為首的另一派力量,我父親也順理成章地被皇帝任命為新一任首輔。但好景不長,兩個月後,二皇子突然從邊塞歸來,發起兵變,以七大罪狀誅殺皇太子,廢黜皇帝自立。我父親這一派系的官員被冠以謀逆的罪名盡數捉拿下獄,隨後大多數被賜死或誅殺。我父親因是首輔,又擔任過皇子老師,為了維護朝廷的皇室的尊嚴,被毒酒賜死,對外宣稱是畏罪自殺。”
說到這裡,楚庸突然停住了,眼裡又變得迷離而冷冽起來,彷彿全部心神都沉浸到過往的回憶裡去。關天養禁不住暗歎,道:“他的父親一倒臺,他家勢必受到牽必,難有好下場了……”
“父親被賜死後,新皇帝對我們楚家在朝的叔伯兄弟大加貶謫,我也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