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頃時間,史玉柱感動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逼了過來,竟連呼吸都不能順暢了。關天養回過了心神,舒了一口氣,冷笑道:“他回來了麼?可是找你要過知真齋和天下樓了?”
壓力消失後,史玉柱長長地透了口氣,“是,來要過不止一回了,還去找了幽靈宮新來的聞執事。我說這事得你作主,頂著沒答應!”
關天養望著窗外剛發出新芽的銀杏樹,用指節輕輕地敲擊著桌面,幽幽地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都找你說過什麼了?”
“去年九月回來的。看樣子發了不小的財,將萬珍閣都盤了下來,雖才幾個月功夫,生意也做得不錯。他第一次上門來說是找你,我說你去雲遊了,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就走了。第二次是與聞執事一道來的,說是要收回知真齋和天下樓,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那個,嗯……”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直說!”
“是。他還說,懷遠堂是靠著知真齋和天下樓才起家的,也就是拿的他家的本錢,得有他六成的股份……”
“放屁!”關天養陡地大怒,一掌拍下去,上好的梨木書桌瞬間成了齏粉。史玉柱見他發作起來,頓時嚇得臉都青了。關天養也管不得桌上的東西摔得滿地都是,長身站了起來,獰笑道:“好呀,他也敢開口?哼,既然敢要我的懷遠堂,那必是有所恃。走吧,去會會他!”
史玉柱忙應道:“是……”從書房跟了出來。
萬珍閣原是棲鳳街除了天下樓最大的門面,原本是萬法教的後臺。隨著關天養成了九夏鬼市的頭號商人,萬珍閣的生意就越來越不好做,後來乾脆轉手了。如今兩易其主,落到了宋介手裡。
門口的夥計認不得關天養,但卻認得史玉柱,老遠就躬著身子迎上來,“史大掌櫃,什麼風把您老吹來了?請,請!大掌櫃的,懷遠堂的史大掌櫃來了!”也不知是眼力勁不夠,還是故意的,只當走在史玉柱前面的關天養有若無物。
進了萬珍閣,關天養對迎下來的掌櫃問道:“宋二哥在麼?”
掌櫃先是一怔,施就認出他是關天養,忙躬身一個長揖,“原來是小關少爺,你可是稀客呀,請,請……老闆正在樓上盤賬,我這就去通稟!”
關天養呵呵笑道:“通什麼稟呢?我跟宋二哥是什麼關係?!忙你的吧,我自己去找他!”又回身對史玉柱道:“你也不必跟著了,趕緊去把知真齋和天下樓的賬目盤清楚,這還得趕著用呢!”就上樓去了。
萬珍閣只有三層,宋介的書房就在三樓。
掌櫃的雖沒有陪著上來,但還是打發了個夥計領路。
到了書房外,夥計要出聲通稟,關天養一擺手說:“不必了!”就推門走了進去。
宋介也長大了,更瘦了,臉頰的輪廓更為分明,一雙眼睛較六年前更加的有神。聽見有腳步聲進來,軒朗的劍眉微微一剔,不悅地問道:“什麼事?”
“宋二哥……”關天養一改剛才的和氣,冷冷地注視著這個為了通天鑑碎片,不惜背祖忘宗,又煞費苦心,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仇人,冷冷地道:“久違了!”
宋介一震,猛地抬起頭來,一見關天養,雙眼就像著了點著了的火藥桶,瞬間爆炸了開來。“是你!”將手裡的賬冊擲了下去,長身站了起來,嘿嘿地笑道:“你到底是回來了?!”
“難道你以為我躲你去了麼?”關天養也不用請,尋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上下打量了宋介一番,呵的一聲笑道:“看你這架式,似乎甄志清還把你當個人物來培養呀?”
宋介迅速地將怒氣壓了下去,滿臉堆起了笑意,“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如同再造,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又叫道:“來人,上茶……”然後嘻嘻地笑問道:“關兄弟這一年可都去了什麼地方?玩得還算痛快?”
關天養不想宋介如此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頗有些詫異,嘆道:“你既拜在了神霄派門下,豈有不知洛陽那邊情況的道理?我在那邊泡了大半年,每日裡就是為他們當修理工。累呀……”
“是麼?”宋介笑道,“旁人想當這修理工也沒得本事。都說能者多勞……”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都是捧贊關天養的話,直到茶來了,又讓過了,這才住了聲。
關天養不承想六年未見,宋介改變了如此之多,心下極是驚詫,端起茶來喝了口,這才笑問道:“你這次回來可是不打算再走了麼?”
“也不是!”宋介道,“祖上傳下來的生意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