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本在整理圖紙,頓時一震,猛地將頭抬起,問道:“什麼?”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白龍神情頗有些沉重,嘆道:“紅蓮宗為千葉之彌復仇來了,約定明日午後攻山,要敝寺做好準備!”
關天養臉色一寒,長身而起,“他們怎麼敢?”
白龍苦笑道:“戰書都已經送來了,他們有什麼不敢的?”
關天養頓時覺得天真的要塌了,緊緊地咬住嘴唇,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原本這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畢竟數千年來,敝寺已經不知道遭遇多少回魔道大舉攻山了。麻煩的是……”白龍說到這裡,卻突地住口不語了。眼神幽冷得有些嚇人,越發教關天養摸不透深淺。
“大師,麻煩的是什麼?難不成除了紅蓮宗,青白二蓮宗,長生、極樂二宗也都趕來湊熱鬧了?”
白龍搖頭。
關天養原就討厭有人在他面前賣前子,當即大喝道:“別婆婆媽媽的,有事就直說,好不好?”說完又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失禮了,忙道:“對不起,大師,我是關心則亂,請你原諒!”
白龍正要說,就聽廣思喊道:“師父,白象師叔和各院首座都到了!”
白龍便讓關天養稍待,徑直去了。
這一稍待就是好幾個時辰都沒結果。關天養實在不耐煩了,就問廣思發生了什麼事。廣思說他也不知道。關天養氣得沒法子,連封印也懶得繼續研究,便獨自一人出了藏經閣,沐浴著清幽的月光,漫無目的地散起了步來。
不知不覺就出了藏經閣所在的山谷。
已值深秋,夜風微涼,習習地吹著,帶來了陣陣桂花的清香,頓時教人精神一振。緣路行,不間覺便到了一處樹林前,舉目望去,數畝桂花迎風綻放,在銀白的月色下散發著玉一樣的光澤,陣陣幽香侵入肺腑,不知不覺間已將煩躁盡行滌去了,心下一派清明,說不出的暢快。
好一處所在呀!
關天養禁不住擊掌讚歎了起來。
就在他準備入林一遊之時,猛地一時陰風吹來,奇寒無比,不但教他當場打了個哆嗦,噴嚏連連,大叫好冷,就連面前的幾株桂花樹,也瞬時息凋謝了,枝葉枯敗,恍若遭遇了一場罕見的霜凍。
噫?
這陣風委實來得不尋常呀。
若不是感知到周圍裡許都沒有人在,他定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用法術了。
仔細一觀察,卻又沒能發現任何的異樣。這可教他越發的納悶了。
順著風來的方向看去,花木皆凋敗,場面十分的悽慘。
“這可真是奇事呀!”關天養百思不得其解,便壯起膽子,循著風來的方向探了過去。走出近百丈後,便到了一處山崖之下,便再也尋不著霜凍的痕跡了。
望著數十丈高的山崖,關天養當即就忍不住笑了,“這風可真妖得緊呀,莫不成是從山裡吹出來的?”怔怔地站著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又循著原路,回到了藏經閣。
夜雖已深了,議事還在繼續。
想到明日正午紅蓮宗便要率眾攻山,關天養的心下也一陣發緊,心下不由暗暗感慨道:“世人都稱修行者為神仙,都道他們過的都是世外仙人一般的生活,卻不知修行界的爭端遠比普通人更為猛烈。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出了一件好東西你也來搶,我也來搶……怎地就不能相安無事,安安靜靜的修煉呢?修行修行,修的是哪門子的行呢?”
進了閣子,見廣思正在打發小沙彌明真去找他,就笑道:“找什麼,我回來了!”廣思這才吁了口氣,合什道:“關施主,夜裡風大,你也不熟悉路,萬一走迷失了可就有些麻煩!”
說起風大,關天養就想起先前的那陣妖風,不由得異聲道:“還別說,剛才當真遭遇了一陣妖風!”便將情況說了,卻見廣思越聽神情越凝重,眼裡竟是流露出了慌亂之色,不由得大感奇怪,問道:“大和尚,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成這當真是一陣妖風?”
廣思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猶豫了一下才道:“天象異變,誰說得清呢?”就又走了。
“天象異變?”關天養抓著耳朵,滿心的不解,“什麼玩意兒呀?哪裡又天象異變了?”
回到小廳後,關天養剛拿起圖紙準備研究,就聽廣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關施主,現在方便麼?方丈請你去一趟!”
關天養呃了一聲,問道:“什麼事?”
“關於九星元陽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