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天養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廣平為何著急。說實話,若換作是他,即便是在生死存亡之際,怕是也不會同意將如此珍貴的法寶交與不相干的旁人,所以廣平的著急他能理解,也不怪罪。再者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與佛骨舍利塔的器靈談通,畢竟他只知道此塔是仙器,至於是何人、用何種材料鑄造,器靈又是如何培養出來的,一無所知,只不過相較之下,倒比在法陣和陣法的變化上花功夫要取巧一些。
白龍沉聲喝道:“爾等不必多說,我自有主張。若是關施主當真能與器靈溝通,敝寺也未嘗不可將此塔交與關施主保管。”
馬承風和李延極相對色變。白龍的大氣可以說是空前絕後了,試問古往今來,有誰能將仙器當成普通的物什,全然不放在心上,說送人就送人的呢?
關天養也駭得張大了嘴,滿臉的驚恐,連連擺著手道:“別,別,我,我可不敢……”腦子一經轉過來,當下就恢復了鎮定,笑道:“大師你這是在害我麼?一片龍鱗尚且為我惹來了如此多的風波,好幾回都差點把命丟了。若是讓人知道我身懷仙器,十條命也鐵定得玩完呀!”說完,雙手一攤,滿臉都是苦澀。
白龍搖頭道:“施主錯會我的意思了。此塔內藏有佛祖指骨舍利,乃佛門至寶,貧僧何德何能,焉能擅作處置?只是仙器乃有靈之物,若是施主能與之溝通,必然是得到器靈的認可。在敝寺未能找到更好的傳承者前,便麻煩施主暫行代為保管,而非贈與。”
原來如此……
在場諸人莫不長長地舒了口氣。
縱是如此,馬、李二人還是深深震駭於白龍的氣度,換作是他們,即便是將鎮派仙器交由他人保管,那也是做不到的。萬一關天養見寶起意,不再歸還了呢?大慈悲寺豈非因此而喪失了最強有力的鎮派至寶?
數千年來,大慈悲寺之所以能與玄武宮並駕齊驅,不分軒輊,最大的原因便是有兩件鎮寺的仙器。不論是馬承風還是李延極都覺得白龍如此措置,未免太過兒戲了些。畢竟仙器關乎門派的前途命運,無論面對何種情況,都要慎之又慎才是。
關天養眼睛不由得一亮,暗道:“這主意聽著是不錯呀?交給我保管了,我不過是個使用者,所有者還是大慈悲寺。若有人膽敢打塔的主意,就必須得先過大慈悲寺這一關,倒是讓我撿了一座大大的靠山呀。”轉念一想,又覺得未必是件好事,“我一個劍修,弄再多法寶在身上有什麼用?也沒法子性命交修,了不得只有當成唬人的擺設。一旦佛骨舍利塔歸我保管了,大慈悲寺有事,我就得任由差遣,雖不是其門下弟子也勝似其門下弟子。嘿嘿,白龍這和尚,看似老實坦誠,毫無心機,其實呀挺會算計人的!”便哈哈笑了起來,“大師好雄偉的氣魄,也虧你敢想?就不怕我生出了貪心,將它昧了,不再歸還貴寺?”
【三百一十五、佛骨舍利塔(上)】
白龍輕輕笑道:“斷斷不可能。”
關天養苦笑道:“大師就如此信任於我麼?我可是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白龍大笑了起來,“施主有所不知,此塔乃是我佛門第一等至寶,內藏有佛祖指骨舍利,攜帶在身上,最是能靜心安神,驅避邪魔。貪慾正是心生魔障的一種,只要塔不離身,施主無論如何也生不出半分的貪念來。”
關天養頓時笑不出來了,嘆道:“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仙器的威力呀……”
此時天色將晚,彤雲四合,寒風嗚嗚地吹颳著,教人總是忍不住懷疑魔氣再度來襲。
白龍望了望天,笑容頓斂,對馬承風、李延極起手合什,道:“二位掌門遠來,敝寺本該殷勤招待才是,不承想鎮魔封印鬆動,魔氣外洩,敝寺也是危在旦夕,若有不周之處,還請二位掌門見諒!”
馬承風道:“我等此來可不是作客,而是並肩抗魔。前輩這樣說,可是不把我們當朋友了。依晚輩看來,關兄弟建議大可一試,李宗主所說之法也可仔細研究一番。作好兩手準備,事到臨頭,不至於手忙腳亂,應對乏術!”
白龍道:“正是如此。我且先帶關施主去見佛骨舍利塔,馬掌門、李宗主,陣法一事就麻煩二位費心了!”
馬承風和李延極都拱手道:“前輩客氣了!”
出了藏經閣所在的山谷,鵝毛般的大雪又紛紛揚揚地飄落了下來,天色也越發的晦暗。
關天養哈了一口白氣,問道:“大師,咱們這是去哪?”白龍道:“到了你就知道!”拉起他的手來,邁開大步望著山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