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不敢偷偷的跟來?”關天養清亮的眼瞳裡激射出比冰雪還要凍人的寒芒,史鐵戰脖子一縮,竟然差點哭了。“師父,我,我是擔心你……”下面的到底沒能說出來,淚水就顆顆往下滾落。
關天養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冷哼一聲,咬著牙關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史鐵戰心知這回是真把關天養激怒了,顫聲道:“是,弟子認罰……師父,這是誰呀?”
關天養沒有回答,只是問道:“你的馬呢?”
史鐵戰忙道:“拴在廟外的樹林裡呢……”忙顛顛地在前面引路。
將駱琳放到馬背上後,大約是【回春丹】的藥效化了開來,他也哼哼著醒了過來。見趴身在馬背上,他就嘆了口氣,笑道:“關兄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關天養道:“既知道麻煩,那就不要再折騰,趕緊養好傷是正經!”
駱琳連連點頭說是。
回到關帝廟後,鳳九淵將駱琳安排在了客房。
駱琳雖身具修為,但淺薄得很,頂多也就和合境界,連元神都未凝成,靠他自己恢復傷勢,沒三五個月怕是難以辦到。好在關天養身上有的是治傷靈藥,不惜本錢地給了他一粒【迴天丹】,不怕他好不起來。
駱琳也是個極有見識的,接過【迴天丹】後,眼睛陡地大亮,喜不自禁地道:“呀,這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迴天丹】了?”
史鐵戰插上嘴來道:“什麼莫非就是,本來就是。”
駱琳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關兄弟,你這份人情我可是欠大了,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還得起!”
見史鐵戰還要插話,關天養沉聲喝道:“出去!”史鐵戰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師父,我去燒水……”一溜煙地跑了。駱琳還笑著說:“你這徒弟可真活潑!”
關天養笑道:“有疏管教,實在皮得很,你不要介意。”又取出【上清化毒丹】來,分了十粒在空瓶子裡遞給駱琳,“我看你中的屍毒不輕,待傷勢略有起色後,每隔三日服一粒這個,頂多十來天功夫,侵入骨髓的屍毒也都去盡了!”
駱琳拔開瓶塞,嗅了嗅藥味,一時是既感動,又高興,怔怔地看著關天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關天養似乎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嘆道:“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尊夫人的事……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疏忽了。若是我親自護送,她也未必會落入聖尊之手!”
一提起聖尊,駱琳的眼裡陡地燃燒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臉頰上也浮起兩團異樣的紅暈,“總有一日,我會,我定會救出妻兒,將此賊挫骨揚灰……”
關天養心下暗道:“這怕是不容易。”但想到上回見駱琳他還個普通人,時隔不到兩年,也有了一身修為,還得了一件凡品六階的法寶,想必是有一番奇遇。不過現在也不是細問的時候,就說:“你先把藥服了,好好休息一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駱琳笑著點頭。可他心裡又怎麼可能真正安靜得下來?每每一想著妻兒在魔窟裡受苦,就憤怒欲狂,心思也根本靜不下來。若不是想著練不好本事就救不出妻兒,更報不得仇,他怕是早已經瘋了。
駱琳的身世遭遇又何嘗不像毒蛇一樣啃噬著關天養的內心?想到駱王氏的溫婉,想到她對兒子的那一份愛,憤怒與仇恨的火焰便越燒越旺,恨不能現在就找到聖尊,將他碎屍萬段。
可是聖尊在何處呢?
五梁山洞窟被毀,聖尊趁機遁走,就連杜友逢也尋不著,可見其隱藏得極深。他若不主動現身,又該去哪裡找呢?
天不及午,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
史鐵戰燒了水來,見關天養一個人站在院中發呆,便道:“師父,熱水燒好了,要送去麼?”關天養點了點頭。送水出來後,史鐵戰又恬著臉笑道:“師父,餓麼?我去給你下點面?”之所以說下面,一則是因為史鐵戰只會下面,二則是櫃子裡也只有面。
關天養冷眼瞧著他,“不必了。你現在就給我回去,沒我的話,一個月不準出門半步。若敢有違,以後也就不必叫我師父了!”
史鐵戰一顫,情知這是關天養給他的不遵師命的處罰,畢恭畢敬了應了聲是,怏怏地去了。
天黑以後,史玉柱和史文進父子倆又冒著風雪來了,十二分惶恐地請罪,搞得關天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大掌櫃的,鐵戰是鐵戰,你是你,他犯了錯,自該受到懲罰,與你又何干了?”他當然知道史玉柱父子倆是怕他將史鐵戰逐出了門牆去,所以才惶恐無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