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談成為操縱棋局的那個人呢?真真是可笑得很!”
白龍繼續娓娓地道:“從古至今,有多少英雄豪傑妄想著稱霸天下,成為掌控一切的至尊。可又有誰成功過呢?都說皇帝是人間至尊,可皇帝的一言一行左右於大臣,國家的命運又左右於民意。數千年來,已經輪換過多少朝代,輪換過多少皇帝了?江湖武林也好,修行界也罷,總有那等自以為是之輩妄圖成為號令天下的至尊。這比當皇帝還要可笑。封神大戰以來,可見有誰憑一己之力左右得了天下?沒有!一個都沒有!等你明白什麼叫權勢時,就會知道稱霸和至尊這些不過是好事之徒憑著相當然杜撰出來的詞彙,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左右得了棋局!”
這番話對關天養的震動實在太大了些,簡直是完完全全顛覆了他對整個世界的認識。他的第一感覺是無法接受,也接受不了,下意識地就認為:白龍是和尚,是出家人,所以才會生出這樣的看法。可他又忘了自己一直都堅持的觀點:和尚也是人。事實上白龍就是站在一個人的角度來表述一種關天養還看不到的事實。
關天養的第二感覺就是想笑,只不過一時間他沒有明白是白龍可笑,還是自己可笑。若是白龍可笑,又為什麼可笑;若可笑的是自己……為什麼會是自己呢?
霎時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思。
本來白龍、白象安排這個茶會不是要與關天養談論權勢與稱霸的問題,而是要說如何修復九星元陽鎖。只因關天養激情昂揚地說到要成為左右棋局的那個人,白龍不忍心見他就這樣把自己給毀了,所以才一反常態地予以說教。見關天養如雕像般呆住了,眼裡盡是掙扎之色,白龍和白象對望了一眼,俱是搖頭暗歎。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左右得了棋局!”關天養反覆咀嚼著這句話,越來越覺得白龍未免太過於悲觀了。在他看來,只要是人,只要還活著,就應該努力奮起,朝著左右棋局的目標前進。即便是不能左右棋局,至少也要左右自己的命運。“為什麼不呢?”他這樣對自己說,“人世間有多少無奈,都因命運多舛,不能由自己左右而起。究其根由,要麼是沒有足夠的錢財,要麼是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勢,要麼是沒有強大的實力。幾年前,我總是想辦成很多事情,可手裡沒有足夠的錢,只得空自嘆息。現在有錢了,又有什麼辦不成的呢?現在我的實力弱小,所以受人欺凌,等有一天我強大了,也不求稱霸修行界,只要能夠自保,不再被人迫害,那就足夠了。莫不成這也不行麼?”思忖了幾回,雖將白龍的這番話牢牢的記下了,卻了將它徹底的否定了。本想爭辯幾句,但想到白龍是白象的師兄,大慈悲寺藏經閣首座,地位超然,憑自己能與他坐而論道已經是無上榮幸了,哪有資格駁斥於他?旋又想到一句出自佛典的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白龍說的這些不外乎是他的切身體會,與自己又有何干?想到這裡,又忍不住笑了。
茶已飲過三泡,日頭也落到了西山以下,小廳裡也漸漸晦暗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後,白象率先開口道:“施主先行休養幾日,待完全康復之後,我們再討論如何修復九星元陽鎖的問題!”
關天養這才猛然記起自己來到大慈悲寺的目的,忙笑道:“晚輩已經全好了,哪裡還用得著再休養?對了,白龍大師,九星元陽鎖的圖紙在哪?有些地方晚輩還不甚明瞭,須得比對一番圖紙才行!”
白龍說了聲稍等,就起身從架上拿下一隻匣子。
匣子是用紫檀做成,厚重密實,也不見有加持過封印的跡象。“圖紙俱在這裡面了。”白龍將匣子推到關天養面前,“若是施主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就是!”
白象站起身來,“我得先回去了。關施主,九星元陽鎖的事就勞煩你了!”
關天養也不及看圖紙,忙站起身來道:“老和尚,你可別跟我說客氣,這樣總教我覺得是在義務幫你們大慈悲寺似的。”白象頓時笑了,“你這話是在提醒敝寺不要忘了支付報酬麼?”
關天養笑道:“然也。若是你不打我那一掌,只為著你的點撥之情,我還不好意思收錢。不過現在嘛,嘿嘿,我也收得心安理得!”
白象大笑,“看來貧僧這一掌可是很值錢吶!”
“是很值錢。”關天養道:“你是不是有些後悔了?”
白象道:“有什麼可後悔的?若是那一掌真的將你打死了,貧僧自會抵命。現在你也無恙,又暫時消彌了一場浩劫,貧僧高興還來不及呢……”笑著一合什,大步去了。
匣子裡存放的全是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