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小狐狸,三個一組,分成左右兩隊,依次出場。踮著腳尖,滑步輕盈,動作錯落有致,小腰不盈一握,起伏井然有序,毛色熠熠生輝,一舉一動,顧盼生姿。
而且,明顯是精心打扮過了,戴著用樹葉和細藤條編織的頭冠,上面零星點綴著散發香味的各色野花,每一個狐女,像極了林中的仙子,草地上的精靈。或轉圈,或仰頭,或提起前足,用後腿支撐身體,分成兩個一對,呈人立姿勢站立,四爪輕握,移步換位,尾巴輕碰,漸漸相纏,背靠背旋轉,突然鬆開尾巴,紛紛往前側翻,團得像六個毛球,不停地翻滾,突然,全部匯聚在一起,頓住了身形,舞臺上扔出六個花冠,擺放成了一朵巨大花瓣的形狀,從聚集的毛球中,彈出六張精緻美麗的面孔,就像毛茸茸的五彩花蕊,畫面定格……
很快,傳來了雷動般的喧譁聲,野兔們不會用巴掌表示自己的心情,而是搖著耳朵大聲跺腳,然後……全部用後腿掀起身邊的泥和草,噼哩啪啦轟,塵土飛揚,差點就迷住了雨晨和文刀的眼睛。
雨晨不由得痴了,這些小狐女,才是如假包換的小妖精。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為了這場比賽,家裡都下了血本,不知道請了多少狐老師,教了多長時間,都等著拿大獎呢!
只有自己,慚愧!因為天生沒有麗質,材料差,底子薄。老媽從未在自己身上用過心,從未教它女孩兒家理所應該會的玩意。二妹學過,媽媽親手點撥,二妹的舞姿,應該不輸於它們吧?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二妹,莫非,是身邊站著小迪心中的黑狐王子麼?
雨晨問身邊的王子:
“咳!文刀,這些丫頭特意為你準備了這麼好的節目,你呢?也給我們表演一個?”
文刀的側影,在夜色中,顯出一個極為清楚的黑色輪廓,箭桿毛在月色的映襯下,竟然反射出了些許微光。這傢伙,不愧是二妹的黑狐王子,確實帥得非 常(炫…書…網)不像話,是雨晨曾經夢見過的那種型別……
呔!胡思亂想些什麼,雨晨突然感覺面頰有些發燒。趕快轉過頭去,不敢再看文刀。某狗血詩人說過,月下看美女,婀娜多姿,其實,看帥哥,清俊迷人……
這個清俊迷人的文刀,下頦一揚,若有所思地說:
“你們盡情享受狂歡夜的快樂吧,我要給你們做好保衛工作……”
雨晨的心沒來由一緊:“什麼?保衛工作?你是說有危險來臨麼?”
“呵,你就沒想過那兩個傢伙是什麼來路?也沒想過那兩顆頭顱是誰?”
雨晨那極想掩飾,並回避現實的做法,一下就被文刀看破了,不由悲憤,垂淚,低聲嗚咽:
“不瞞你說,我非 常(炫…書…網)小的時候,老爸就被兩個會飛的怪物砍掉了頭……至於那兩顆頭顱,我根本不敢去猜想,它們是誰……”
“知道你爸被害的事,狐族經常議論。那兩顆頭,我希望不是文正和文青。不管是誰,對於狐族來說都是一場災難,說不定下次面臨的就是你我。自詡替天行道的人類,學道以後的樂趣竟然是屠殺狐狸,第一次發現危險離我們很近……我想把功夫練好,將來,做一個狐族保衛者,不然,狐族世世代代都不得安寧。”
文刀鏜亮的腦門,微微張揚,眉頭鎖起,下巴勾勒出一輪剛毅的陰影,它淡淡地說出這番話來,不驚不怒,波瀾不興,雨晨卻被這氣勢震撼住了。這場狐男狐女大比拼,大多是為了拿名次,搏名聲,但是,文刀,它想到了狐族的安危。文刀的形象真是無比的高大起來,也許不是此刻,而是它爬樹的那一個瞬間開始……
集體舞表演完畢,文雀報幕,一路的風塵僕僕,一點也沒有減輕它的魅力。它居然在腰部靠近尾巴根的位置,圍了幾片大大的樹葉,活像一條小裙子,一縱一跳,尾巴輕揚,樹葉就跳起了舞來,倍顯這丫頭的機靈勁兒。
接下來表演的節目,是一個獨舞。剛才,大家表演的時候,在臺下早就準備好的小狐女,文雀一退場,就像一陣風似的刮到了臺上,轉著圈旋到舞臺中央,月光像是給它打追光燈似的,接連扭出幾個別緻無比的造型,突然停住,尖吻朝上,悠悠然發出了歌聲,像竹笛在吹,像絲帛在裂……像無數的羽毛輕輕地撓你的心……它一邊輕唱,一邊淺呤,一邊漫舞,一邊低語,隨意扭動腰肢,擺弄出迷人的造型。真是說不出的曼妙風情,難以言表的如花似玉,簡直就是視與聽的雙重享受啊!
這些小狐女,用美侖美奐來形容她們,真是一點也不過分。
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