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話,好不好?”
石敏一想:“也對,即使她爹不出手相救,至少能替我想想辦法,琴聖在此久居,定是對四周熟悉得很,與其這麼亂闖,不如回去一問,總比這般毫無目的地尋找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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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琴聖,石敏覺得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山,一座冰山,寒意徹骨的冰山。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白得似乎可以透視而進,他有著堅挺的鼻樑,那鼻樑也讓人會想起山,想起高聳而不可攀越的山,他的雙眼極為冷寞而寂寥。在這冷寞與寂寥之外,似乎又罩著一種溫濡濡如霧一般的東西。
他的臉很瘦,但瘦得好看,每一個稜角都在凸現著一個高傲不羈的靈魂。他的肩也很瘦,但骨骼卻很寬,那件潔白如雪的長袍穿在他的身上,並不會給人以瘦弱感,反有一種飄然出世的神韻。
更瘦的是他的那雙手,那雙手的手指很長,指關節卻不大,這使得整隻手顯得很完美,尤其是他的指甲修剪得很仔細:乾淨、光滑,竟透出一種淡淡的亮澤。
石敏覺得,這樣的一雙手去彈琴,是再合適不過了。
現在,琴聖就在彈著琴。琴是六絃琴,琴身不知何物製成,竟通身晶瑩剔透,更奇異的是,這把六絃琴竟比一般的六絃琴細長得多,或者換句話說,這琴比一般的琴削瘦得多。
一個削瘦的人在全神貫注地彈著一把削瘦的琴。那麼,琴聲是不是也會削瘦?
琴聲果然削瘦!
在那琴聲中,石敏聽到晚風,聽到斷橋,聽到瘦馬,聽到寒鴉,聽到夕陽西下,聽到魂斷天涯……石敏覺得心中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蒼涼之感,不知不覺中竟有淚水朦朧了雙眼。
琴聖似乎沒有看見石敏與韓放的到來,他就那麼坐著,一心一意地彈他的琴,他的眼光投向樓外遠遠的地方。
樓外有青山,樓外有雁湖,樓外有秋雁。
樓外還有什麼?莫非樓外有他的一份牽掛,一份傷痛,一分情感?
若非如此,那琴聲又怎會那麼的淒涼落寞?
一曲既終,琴聖長身而起,向著石敏道:“石姑娘?”那聲音透著一股成熟男性的磁性,獨具魅力。很難看出他的年齡,或是三十有餘,或是將臨五旬?
石敏驚訝了,她沒想到琴聖一眼就認出她是誰?所以,她便決定還是讓琴聖開口問她為好。
琴聖道:“你便是石君子的女兒?”言罷,他的目光看了看石敏手中之乾坤圈。
石敏(炫)恍(書)然(網)大悟,自己手中持有這乾坤圈,而自己父親與這琴聖本就交往甚密,豈有認不出之理?如此說來,自己與琴聖倒有點聯絡了。
琴聖道:“我與石君子交往甚久,但我們之交與常人有異,總是平平淡淡如靜水,所以,我從未曾見過你的面。不知你父親如今可好?”
石敏臉色一變,淚如泉湧,半天,才哽咽出聲:“家父……已被奸人所害,我亦被他們四處追殺,幾無可隱身之地。”言罷,人已哭得如風中弱柳,雙肩輕顫。
自石敏的父親石君子死後,她一直把悲痛壓在心中,即便是遇到古錯之後,也是如此,但琴聖是前輩人物,雖然他的冷傲讓人望而止步,但終不比外人,與她父親交往甚久,所以石敏被他一問,心中的委屈不由一起湧了上來,也顧不得禮數,就在他面前痛哭起來。
韓放趕忙用手帕替她擦去眼淚,誰知越擦越多,最後哭成了一個淚人。
琴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哭。
終於,石敏止住了哭泣,覺得心中舒坦了些。
琴聖用他那平緩的聲音道:“是什麼人居然有膽對石君下手?我倒是想不出武林中有如此神通之人。”
石敏咬牙切齒地道:“是天絕!!”她的目光中有無邊的仇恨,寒意逼人,誰見了都會覺得駭然。
琴聖一聽“天絕”二字,那本就如刀削般的嘴角抿得更緊,眼中有一種如霧一般的東西升起,這使得他的眼睛格外地亮。
良久,他道:“果然如此。”誰也不知他是對誰說的,也許,他只是說給自己聽的。說罷,他竟轉身向內室走去。
石敏忙叫住道:“韓叔叔,我另有一事相求。”
琴聖慢慢地轉過身來,道:“你說吧,不過首先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並不姓韓。”
石敏一愣,心道:“你女兒都是姓韓的,你又怎會不姓韓?”但她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尋根究底,只是急切地道:“我有一個朋友,身上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