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古放見趙毅匍匐在自己之前,全身不顯半絲氣息,分明是將自己當成了可親可信的至親之人。
乍見師弟後人,沈古放心中的激動難以自制,趕緊上前兩步,俯身親手扶起趙毅。
上上下下端詳片刻,用力拍了拍趙毅的雙肩,嘆道:“毅兒,你……你回來了?!”想起師弟張鶴鳴的悲慘遭遇,眼中不自覺便泛出淚花來,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哈哈。”
見沈古放此刻沒有一絲映象守護五轉金丹的威嚴和做派,完全是一個古稀老人見到後備子侄的關愛。趙毅心中也是感動,誠摯地說道:“師叔祖,毅兒回來了。”
頓了頓,斬釘截鐵地說道:“毅兒為我青龍山一脈報仇來了。”
古放真人看著趙毅,各種神色在雙眼中緩緩地不停地變換著,這情緒,很複雜。
良久,點點頭,如同夢囈般說道:“是啊,是該報仇了……”
話畢,古放真人如同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又如進行了艱難地抉擇,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般,眼中精光爆射,怒衝衝道:“這樣的仇,如何能不報?”
古放真人這話一出口,趙毅便覺得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陡然間便消失了。
用力點頭之後,趙毅誠懇地說道:“師叔祖,毅兒要報青龍山之仇,需要您的幫助。”
沈古放為人雖然古板,卻不是那等婆媽之人,聽趙毅直言要他幫忙,袍袖一拂,哈哈一笑,說道:“鄭博奇勾結外宗,戮殺同門,不配為我乾元宗宗主,鶴鳴是我師弟,你既已立意要報此仇,師叔祖我又豈能置身事外?”
又想了想,眼中精光閃爍,說道:“你此來,正是最好不過。仇敵實力雄厚,於當日圍剿你們的那些真人不可同日而語,確需從長計議……,咦,你如今到底是何修為?居然能硬接我十成修為的一掌?還有,你剛才使出的玄武到底是怎麼回事?哦,對了,聖地之中是怎麼回事?你之後難道有什麼奇遇不成?……”說了一半之後,忽然發覺一堆的問題急需搞明白,於是連珠炮般都問了出來。
趙毅苦笑點頭,說道:“師叔祖,這些,毅兒自然是要告訴你的。”
沈古放點頭,當下,兩人各自坐下,聽趙毅娓娓道來。
……
“依你這麼說來,之前又能接下我全力一掌,那麼你的修為已經勝過五轉金丹,我若是沒有映象加成,只怕還不是你的對手。那位高人,果然很高啊,只怕是突破了九轉金丹,成就地仙之人。”說著,又搖搖頭,繼續道:
“不止,不止,應該是,天仙?大羅金仙?不對,不對,這等修為,應該要高於大羅金仙才對……”
看了眼趙毅,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再高,那就是與我等修真之人所供之主——道尊差相彷彿了。”忽然激動起來,抓住趙毅的肩膀,急急說道:“難道你遇見的,就是道尊大老爺?”
趙毅心中暗暗欽佩,僅憑自己述說,古放真人便能猜得如此準確,實在是厲害啊。
當下搖頭說道:“那位高人親口說過,他不是道尊。”
沈古放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目光呆呆看著遠處,有些迷茫。忽然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你既然與此人如此投緣,那莫若求求他。似這等人物,區區鄭博奇而已,豈非翻掌可滅?”
趙毅苦笑,若是老祖宗能出手,哪裡還需要翻掌?只怕瞪一瞪眼,不,只要動念之間,他鄭博奇就灰飛煙滅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過若是老祖宗一動念,干涉了雲雷大陣之外的事情,只怕不單自己和老祖宗要遭報應,便是整個的趙氏一姓,都要遭滅頂之災了。
當下搖頭,無奈地說道:“師叔祖,那位高人自身有很大麻煩,我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幫了些小忙而已,如何能勞動得了他?再說,我自出了那地方,卻是再也無法感應得到他了。”
沈古放一拍腦門,恍然道:“你看我,真老糊塗了!似那等人物,如何看得上乾元宗這區區宗門,只怕整個修真界天翻地覆,也不能勞動他出手。便像是我等不得隨意干涉世俗事物一般,一處自有一處的規矩啊。”
趙毅點頭笑道:“師叔祖說的甚是,那高人也是這般說的。”
心下卻想道:“若非老祖宗說答應過一位高人,雲雷大陣不散,便不出大陣一步;只怕以他的性格,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呢。”一轉念,又有些疑惑:“按道理,老祖宗曾經身為南方諸天之掌控,自身修為又是那般驚天動地,這能管得住老祖宗的,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