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停車場內轉了一圈,看見頂棚中間安裝了一個監控攝像頭。她立即來到保衛科,要求檢視停車場的監控影片。
保安為難地說:「那個攝像頭已經壞了一年多時間,一直沒有修好。因為那裡是醫院內部職工停車的地方,平時除了醫院內部人員,很少有其他人靠近,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事故,所以攝像頭壞了就壞了,也沒有人急著去修理。」
文麗感覺有些失望,回到刑偵大隊,把情況向隊長做了彙報。
範澤天點點頭說:「這也是意料中的事了,我叫你去,只不過是想證實一下。」
文麗奇怪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範澤天道:「莊錦言是個聰明人,如果他的供述是真的,那麼他殺人之前,肯定對作案地點做過調查。他之所以將殺人地點選在停車場,肯定是事先知道那裡沒有監控探頭,或者說早就知道那裡的監控裝置無法工作。如果他說的是假話,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編造的謊言,那麼他肯定要把自己的做案地點編造在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要不然警方稍一調查,他就會露餡兒了。」
文麗說:「我倒覺得這位莊醫生說的不像是假話,至少從表面上聽不出什麼破綻,而且連殺三人,這可是死罪。誰會編造謊言,把這麼大的罪往自己身上攬呢?」
範澤天搖頭說:「莊錦言的供述,表面聽來,好像沒有什麼漏洞,但仔細一想,還是有些問題的。」
「什麼問題?」
「第一,馬旺財死在紅隆養豬場後面,當時咱們已經勘察認定,那裡就是第一現場,但莊錦言卻說那裡是他偽造的做案現場,其實他殺死馬旺財的地點,是在醫院停車場。但是咱們的技術員,都是有著十年以上現場勘察經驗的老刑警了,他們的結論,我覺得可信度應該比莊錦言口供的可信度高。」
文麗點點頭說:「那倒也是。第二點呢?」
「第二,從本案第二個死者容彩脖子上的勒痕判斷,勒死她的皮帶大約有四厘米寬,但是我剛才看了一下莊錦言腰間所繫的皮帶,估計不足三厘米寬,而且是一根舊皮帶,不像是新換的。」
「還有第三嗎?」
「第三,莊錦言說他是在醫院接了自來水,把古樂天摁在水桶裡淹死的,可是法醫中心的老曹已經對古樂天進行了屍檢,死者呼吸道和肺泡內有溺液,經化驗,其水質並不是自來水,而是小金湖裡的水,而且在死者胃腸中發現了水草、泥沙等異物,這足以說明古樂天並不是溺斃在自來水中,而是淹死在小金湖的。」
文麗不禁有些發呆,沒想到莊錦言的供述中,竟然有這麼多看不見的漏洞。她用欽佩的眼神看著隊長說:「如果你這三點質疑能夠成立,那麼連殺三人的兇手,就不可能是莊錦言。」
「對。」
「可是他為什麼要跑到咱們這裡來自首,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呢?」
範澤天說:「這正是咱們下一步要調查清楚的。」
11
「範隊,我好像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李鳴手裡拿著一部智慧手機,興沖沖地跑進範澤天的辦公室。
「什麼新情況?」範澤天問。
李鳴把那部手機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說:「這是莊錦言的手機,我已經仔細檢查過,發現他曾把在山洞裡拍的那三張照片,在一個微信群裡釋出過。」
「哦,有這樣的事?」
「是的,那是他們婦產科醫護人員內部微信群,包括莊錦言在內,共有群員21人。從他備註的職務和頭銜來看,所有群員都是他們婦產科的醫生和護士。從時間上看,那三張照片都是在拍攝當晚上傳到群裡的。不過包含這些照片的聊天記錄,已經在今天凌晨刪除了。當然,這個難不住我,我透過一些技術手段,已經恢復了刪除的內容。」
範澤天拿起莊錦言的手機看了一下,果真如李鳴所言,那幾張照片都在微信群裡釋出過了,下面有很多人響應,甚至還有人直接發了一個血淋淋的菜刀圖案上去。
他仔細翻看了一下這個微信群裡的群員名單,那位做過莊錦言老師的副院長嚴陣也在其中。
他想了一下,問李鳴:「我想把這幾張照片中被捆綁的人物遮起來,只留下山洞內的場景,可以做到嗎?」
李鳴笑了,說:「這是最簡單的圖片處理技術,我用計算機弄一下就行了。」
他把照片上傳到計算機裡,再開啟圖片處理軟體,把照片中的人物抹去,剩下的,就只有山洞裡的場景了。
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