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死寂繼續著。
遠處,終於隱隱傳來些微可以打破沉默的聲響。
是人。
一群人。
一群攜帶著刀劍,全副武裝的護衛。
坐在中央馬車裡的主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淡淡的燈光,從六匹馬拉著的大轎子裡透出來,隱約勾畫出這個主人的身影。
窈窕的線條,長髮,慵懶舒服地倚靠在椅子上。應該是個女人,而且,不會太醜。
主人沒有說話,護衛自然不會不識趣地打破這份略微沉重的沉默。幾十人的隊伍裡,只有馬蹄噠噠的聲音,以及車輪轉動時的悶響。
離小鎮越來越近了,馬車開始慢下來。
最前邊的一個護衛猛地一拉馬頭,靠到轎子左側的窗戶旁輕聲道:“小姐,已經到芙蓉鎮了。現在人倦馬疲,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個客棧稍微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上路?”
那位小姐緩緩地用纖纖玉手抵住下巴,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最後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應允了。
那護衛在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這隊人馬,已經馬不停蹄地接連走了兩天路,雖然是精銳,可是連番勞碌,就算是鐵打的筋骨,也有點受不了了。
他縱馬上前,想早一步進到小鎮裡將客房訂下來,隨便把自家小姐住的地方打理一下。
這位小姐畢竟出生在大富大貴、位高權重的家庭,什麼貴族習慣都沾染了一點,但是最讓人鬱悶的,就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潔癖了,如果不睡習慣的床、被褥、枕頭的話,就會失眠。
唉,出老大的遠門,居然還在行李裡帶著閨房裡的大床,這究竟是什麼世道!一路上,可苦了自己這群護衛了。
從長安城出發趕往益州,不算太遠的距離,走了接近一個月,但卻只走了不到一半距離。如果不是時間也消磨得差不多了,這位大小姐,恐怕也不會急急忙忙地要瘋狂趕路。
這麼長時間,他沒少惶恐不安過,如果那大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自己這群大老爺們兒掉腦袋倒是沒什麼,可就苦了家裡的婆娘。
眼看益州還有三天就要到了,雖然一直也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但最好還是更小心翼翼才好。不是常有人說,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最是可怕嗎?
不知為何,今晚的他十分煩躁,那份煩躁的心情,甚至影響了胯下的馬。自己的馬名叫黑風,隨著自己出生入死已經五年多了,真正的生死與共。他用手撫摸著馬頭,用力地皺著眉頭,不知何時起,右眼皮就跳個不停。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恐怕,今晚絕對不會平靜。
思索間,已經到了鎮口的木隴下,木隴頂上用紅色的字型雕著“芙蓉鎮”三個大字。那三個字在夜色裡紅得像血,帶著陰沉沉的氣息,整個小鎮猶如一張猙獰的大口,靜靜地等待著倒楣的人,走進它的五臟廟裡。
有股惡寒襲來,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手緊緊地握著劍柄,用力咬下嘴唇,打馬走進了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剛一進去,黑風便人立而起,死也不願意再往前走一步。
都說畜生的直覺最是靈敏,難道,馬兒也預感到了危險?
護衛緩緩地將四周掃視了一遍,空無一人的街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燈光透出的民居,一切都很平常。也不像有埋伏的樣子。只是,總覺得這裡有點問題……
他毅然下馬,往前走,在附近的一家人戶前停步,猶豫了一下,然後敲門。
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門卻“吱嘎”一聲,開啟了。
護衛有點愕然,現在早已不是盛唐時期,最近四處都兵荒馬亂,盜賊遍地都有,如果誰還敢像從前那樣夜不閉戶,不是自己找死嗎?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他從懷裡掏出火摺子,搖亮,就著黯淡搖曳的光芒,走進了房子裡。進了大門便是桃屋,屋子中間的桌子上,還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早已沒有熱氣的飯菜。有三副碗筷,看來是個三口之家了,可是怎麼看起來,桌上的東西還沒怎麼動過?
碗裡盛著冒尖的白飯,就像在向自己傳遞著某種訊息。
飛快地將整個房子搜尋了一遍,卻並沒有找到任何人,心裡不安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他從鞘裡抽出寶劍,又來到一家人戶前,用力地踢開門,闖進去搜查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半個人影。
他不死心,繼續找,接連找了十多戶人,果不其然,這個偌大的鎮子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