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句話說的對,也不對。
感情是隨著蜜月期的過去而逐漸淡化的,離開蜜月期越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越淡,到那個時候便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你逐漸習慣有他在身旁的日子,似乎有他的陪伴是天經地義的,只是生活趨向於平淡,再也不會激起漣漪。
還有一種是屬於感性重於理性的人,他們在乎感覺,在乎刺激,討厭平淡。
當兩人的關係逐漸平穩,一步又一步邁入沒有波瀾的直線時,雙方會很理智的說分手,往往女生還會流下那麼一滴眼淚。
然後第二天,他倆又會帶著百分之九十良好舒適的感覺,去咖啡廳裡相親,或者在街上閒逛,試圖再次尋找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愛情。
沈科和徐露的感情是屬於前者,兩個人在一起實在太久了,從小學三年紀就是同班,一直到高二。
八年的時間,對他們年輕的十八歲生命而言,佔用了百分之四十四點四的時間,早已經清楚的瞭解對方的優缺點,也早已熟悉了對方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
就因為過於的熟悉,反而產生了顧慮,一些原本不容易說出來的話,就更加不容易說出口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能長久地玩這種感情拉鋸遊戲的原因。
說出以上那段話的時候,我正和沈雪站在窗外,靜靜地看著屋裡的徐露和沈科。
“你分析的還滿有根有據的嘛!小女子佩服!”沈雪信服的連連點頭。
我知道她在努力的緩解沉重的氣氛,也笑道:“當然,我可是愛情專家夜不語,我能夠很透徹的將別人的感情分解成原子狀態,徹底的分析研究。”
“那你對自己的感情呢,有研究過沒有?是依然一籌莫展?還是留個位置在那裡,準備將來有合適的人後再填空?”
沈雪不知在想些什麼,呆呆的望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苦笑起來:“我的感情很簡單,簡單到你沒有辦法想像。”
“你說這句話的根據在哪裡,我就已經沒辦法想像了。”
她絲毫沒有淑女形象的拍著我的肩膀,又說:“我們留一點空間給那兩個木頭人吧,趁天沒黑之前,出去走走。”
“早晨出去散步才發現了一具屍體,現在又去,你不怕再遇到什麼啊?”我打趣道。
“你要死啊,這麼晦氣的話也說得出來。呸呸呸!”
她連吐了三口唾沫消災,然後衝我嗔道:“走不走啊,我覺得渾身不舒服,估計是被屋裡的兩個大發電機給燒到了!”
我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地還想說些什麼。被沈雪一把挽住了胳臂,拖了出去。
沈科靜靜地坐在徐露的身旁,他緊握住她的手。那隻手纖細柔軟,而且溫暖,她輕輕的閉著眼簾,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如同一隻可愛的小鹿。
沈科又一次確定著,眼前這個最愛的女孩的脖子和腦袋。
她的脖子細長白皙,膚色也很正常,實在看不出哪裡有奇怪的地方。但是剛才在照片裡,自己明明清楚地看到,她的頭和脖子模糊一片,幾乎呈現透明的狀態。
既然小夜說照片沒問題,有問題的就一定是徐露!照片只是真實地將她的一切反映了出來。
對於小夜,雖然他的話往往匪夷所思到自己忍不住驚訝,甚至反駁的地步,但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自己跟著夜不語也經歷了許多古怪的事情了,常常以為自己的神經早就能抵抗任何衝擊或者震撼。
但是看到小露沒有頭和脖子的照片的那一刻,自己還是忍不住昏了過去,不是因為被嚇到,而是因為恐懼,他害怕自己會永遠的失去她。
感情這種東西沒有人能夠說清楚,他更不能。
自己和徐露的感情長跑已經開始多少年了?早忘記了,或許雙方都在等待對方先捅破那層紙,只是他不敢!
他承認自己在許多時候都很懦弱,懦弱到小露遇到事情後,只能發愣發呆,害怕的全身不能動彈絲毫,只好將所有本來該由自己來做的事情,等待夜不語不耐煩的幫自己去做。
自己,真的是個很沒用的男人!
沈科自責的狠狠抓著頭髮,視線隨後又駐留在徐露的臉上。
她小巧的淡紅嘴唇微噘著,泛著溼潤的感覺,他突然想,這個時候吻下去,小露應該不會知道吧。
於是他將頭緩緩往下低,就在四片嘴唇要接觸在一起的一剎那,徐露猛地張開眼睛,清醒了過來。
“小科……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