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這些有統兵經驗的將領,腦海中首先閃現的一個詞彙。
炸營,無疑是所有統兵將領心中最可怕的噩夢。
就如同馬群受了驚一般,無論多麼龐大的軍隊一旦碰上了炸營,面臨的將是全軍上下士氣崩潰、驚惶失措、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在那麼瞬間突然喪失了戰鬥力和繼續戰鬥的意志,從訓練有素、作戰勇猛的軍隊變成了毫無紀律可言,也沒有任何榮譽感,根本不敢打仗,只是一群感到自己的性命受到嚴重威脅,或者自己的軍隊絕對無法獲勝的、拿了兵器卻不知道幹什麼更不敢作戰的遊兵散勇,然後就是一夜之間作鳥獸散,原本的大軍蕩然無存,彷彿根本不存在過一樣。
正常情況下,不管你統兵的將領威望多麼高,資歷多麼老,曾經有過多麼輝煌的戰績,只要碰到了軍隊炸營,也都勢必束手無策,全軍猶如散了骨架一般,頃刻間崩潰,無論如何也無法遏制。
這種情況可以說很少見,但是引發的原因卻是多種多樣的,一旦發生就如同江水奔流一般不受控制。
在聖龍的歷史上,曾經有過一萬援軍夜襲圍城的四十萬大軍,竟使得這四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全軍潰散;也曾經有過十萬大軍因為糧餉問題發生兵變,星夜之間煙消雲散;更有過激戰中傳來主帥被殺的謠言,致使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軍隊頃刻間反勝為敗,使原本大有希望成為天下霸主的亂世梟雄,最終卻窮途末路,悽慘收場。
只是,風雨和梅文俊萬萬想不到在今天這樣的時刻,自己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目睹了擁兵數十萬、所向無敵的龐勳大軍的炸營。
究竟是誰的兵馬突襲?
究竟這個炸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龐勳的數十萬大軍又怎麼會突然間炸營?
這些疑問充塞在風雨和梅文俊的心頭,但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作為當代用兵的高手,風雨和梅文俊至少首先肯定了一點,那就是龐勳大軍的炸營應該不是假的,自己這一邊也就完全沒有道理坐壁上觀。
“出擊!”
風雨和梅文俊在最短的時間裡統一了意見,旌旗揮揚,戰鼓陣陣,號角聲聲,原先準備乘夜色撤退的大軍,立刻變成了乘此良機痛打落水狗的神兵。
對風雨和梅文俊來說,無論是誰的兵馬突襲,又如何造成龐勳大軍的炸營,都不是現在最需要關心的問題,因為如果不乘這麼好的機會突擊打敗龐勳的話,那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對於龐勳大營計程車兵來說,這一夜絕對是非常黑暗而又漫長的。
各路官軍前後夾擊,如狼似虎的殺入陣中,根本無心戀戰的敵軍丟盔棄甲,一瀉千里。戰場上很快就從突擊戰變成了擊潰戰、追逐戰。
“聖京已破!”
“龐勳已經授首!”
許多不利於龐勳的謠言在戰場上此起彼伏,令人心躁不安。
熊熊的烈火旺盛的燃燒著,映紅了半邊的夜空,金戈鐵馬的殺伐聲和驚恐萬分的哭喊聲交錯在一起。
全副武裝的騎兵在人群中縱橫馳騁,佇列整齊的步兵有條不紊的發起了攻擊。
營寨的護欄早已經被砍倒,無數的營帳散亂成一地,衣衫襤褸計程車兵丟失了鬥志之後,完全還原成了農民的本色,暈頭轉向的左奔右突,彷彿無頭蒼蠅一般的慌不擇路,間或還發生自相殘殺的醜劇。
戰鬥很快就成了一面倒的屠殺,為了奪取功勞的官軍,爭先恐後的屠戮著已經完全沒有戰鬥力的敵人,在月色和火光下,人類兇殘的天性暴露無遺,處於完全強者的地位,使得官軍們極力享受操持生殺予奪大權的快感,即使以風雨和梅文俊的聲望,也無從制止瘋狂了的軍隊那些瘋狂的行為。
當天色微白的時候,大軍已經追擊了數十里,一路上屍橫遍野,旌旗和兵器到處可見,更有不少敵軍因為有河流的阻擋,溺死在水中,以至於水中到處漂浮著戰士的衣甲和殘肢斷臂,鮮血灑遍了荒原。
“哈哈!這一戰之後,龐勳大勢已去,神州恢復平定安寧也指日可待了!”
在戰場的一處高地,各路官軍的統帥聚在了一起,說話的是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玉面長鬚、威嚴端正的將領,正是原先駐守韓陵,後因韓陵失守而改任卞州留守的上官明鏡。
在上官明鏡的前方,當先立於首位的是玉樹臨風、卓立不群的輔政王蕭劍秋,立在蕭劍秋左右的,則還有風雨和梅文俊。
蕭劍秋聽了上官明鏡的話,也不由得意氣飛揚的說道:“上官大人說得好,雖然沒有拿下龐賊的人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