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之後繞道西進,旋即又回兵聖京的舉動看來,呼蘭大國師也完全沒有料到風雨在大敗之後竟會留守聖京,結果不得不把軍隊從攔截風雨西歸,變成一場呼蘭人最不喜歡的攻堅戰。
可惜接下來卻讓人有些瞠目結舌。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不動聲色中著實戲耍了敵人和名義上的盟友之後,那位年輕的帝國宰相卻似乎把自己也給耍了進去。
錦州,這道聯絡聖京和涼州之間的樞紐,因為呼蘭人的逼近而緊張,旋即又因為呼蘭人聽聞風雨留在聖京立馬掉頭而放鬆,卻在這一緊一鬆的懈怠下,面對了呼蘭人絕對要命的回馬一槍。
雖然戰報十分簡潔,但是梅文俊不難想象當時的情景……
在聽聞呼蘭人掉頭東去之後,錦州緊閉的城門重新開啟,如臨大敵的戰士開始放鬆,糧草和器械的車隊,形成了逶迤的長蛇,佔據了大道的中央;兩旁則是旗幟各異的軍隊,大批對戰爭無限憧憬的年輕人,混雜在久經戰陣的老兵中間,高唐人、涼州人、巴蜀人、尼國人、丹國人、錫國人,甚至是印月人、緬邦人、大理人和交趾人濟濟一堂,所有依附在涼州羽翼之下的國家和集團,如今都不可避免的被風雨所帶動,在情願和不情願中馳入戰場,他們籌集了大批的糧草,武裝了許多刀槍,更貢獻了大批的青年,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趕赴中原,匯聚到風雨的戰旗之下,為了風雨的理想和信念,而戰,而死,而榮辱,而興衰。
這是一幕多麼雄壯的奇觀!
這又是一種多麼難得的榮耀!
至少,在聖龍帝國,能夠調動這麼多國家和地區的人馬,來效忠和作戰的,恐怕也只有最輝煌的聖太宗時期方才能夠媲美。
錦州,無疑是這一切的最好見證。
因為,所有的人和物,無論遠近南北,無論是聖龍的,還是異域的,那麼都將透過錦州的城門。
軍情緊急,錦州的守將在獲悉呼蘭人退去之後,一定是急於儘快運用更多的兵馬和物資前往聖京,支援他所敬仰的統帥。
而擅長防守的名將白起此刻偏偏又被繁雜的後勤供應和軍隊調動之類的雜務拖在了涼州,無法親自指揮錦州的防禦,自然也就無從警覺到其中的危險。
災難也由此誕生。
當疾如閃電的呼蘭騎兵殺入增援聖京的陣營中時,梅文俊完全可以理解當時錦州守將的心情。
梅文俊毫不懷疑,這位守將一定是在風雨軍戰火硝煙的沙場成長起來,因此他絕不缺乏勇敢,肯定沒有聖龍其他地方眾多軍官的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暮氣,而且既然是素有行伍君子的白起所提拔,其個人的道德品行,也一定很好。
可惜,這種在大多數情況下都絕對值得稱道的優點,在那一刻的錦州,卻加劇了災難的程度。
雖然不敢說即刻升起吊橋,將城外成千上萬戰友的生死棄置不顧,是否真的能夠保住錦州,但是那位守將奮勇的率軍出城掩護友軍的高尚行為,卻顯然進一步幫助了呼蘭人。
沒有了風雨這樣的名將坐鎮,人們終於可以目睹草原無敵騎兵的恐怖。
如同割稻草般的殺戮,就彷彿狂風般的肆虐。
呼蘭騎兵在這一刻,在這一片平坦的土地上,成為了主宰一切的強者。
輜重被丟棄,士兵開始逃竄。
勇敢的救援,變成了魯莽的出擊。
指揮官的陣亡,造成了部下的混亂。
保住錦州的最後一絲機會,就這樣被浪費。
想必張仲堅此刻心情一定會很好。
因為他的部下,十分順利的進入城池。
涼州的門戶,由此淪陷。
……
“梅將軍以為該如何是好?”
少女美麗的雙眸盯住了梅文俊,眼睛裡充滿了期望和求助。
此刻的蒙璇,決不再是那個縱橫千軍萬馬之間所向披靡的女神,更沒有當日在梅文俊面前暢論龐勳必敗的從容,而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無助可憐的小姑娘,以至於連一旁的梅可馨都有些不忍,暗暗的碰了碰丈夫,示意梅文俊不要為難這樣可愛的女孩。
“錦州被奪,無論是巴蜀還是涼州,縱然有再多的兵馬,再充裕的糧草,只怕此刻也不可能及時輸送給宰相!”
梅文俊的嘴角泛起了無奈的苦笑,不過強自冰冷的心終究敵不住少女哀怨的神情,還有妻子一邊的催促,因此無聊的敷衍很快便被中斷,巴蜀的名將自懷中取出了一份信函,柔聲安慰道:
“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