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
一道銀鈴般悅耳的聲音,止住了正準備踏入宣武帝下榻的臨時寢宮覲見的聖龍帝國新任吏部尚書傅中舒的腳步。
轉身望去,微風吹拂下的紫衫首先映入傅中舒的眼簾。
紫衫的主人,那風姿綽約、高貴雍容的少女,款款的行來,雙目中卻噴發著憤怒和質疑的火焰。
“袁仙子有何見教?”
傅中舒的心中微微一沉。
天池劍宗的傳人,在聖龍帝國無疑是在野勢力的當然領袖,從古至今,無論是多麼權勢遮天的將相,還是雄才大略的帝王,輕易間都不會願意和這樣的人物正面為敵。
因此,此刻袁紫煙面上的神情,絕對不是傅中舒,這位當今天子座下第一謀臣所願意見到的。
“還請傅大人向紫煙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袁紫煙將一個巴掌大的竹筒遞給了傅中舒。
驚疑不定中,傅中舒揭開了竹筒密封的蠟丸,並從中倒出了一個被僅僅團成指甲大小的紙團。
對這樣的東西,傅中舒並不陌生,這是軍中或者江湖傳遞極為機密訊息的一種專門的密函,讓傅中舒猜疑不定的,是其中的內容。
當謎團揭開的那一刻,素來冷靜沉穩、曾有聖龍帝國第一智將美譽的傅中舒,臉色頓時蒼白,額頭也滲出了豆大的冷汗。
只因為,這封密函之中,涉及的竟然是向安宇人提供了極其詳細的關於令狐智艦隊航線的情報。
此事非同小可。
江南的百姓飽受安宇海賊的侵擾,彼此間的仇恨早就無法化解,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天子親征收復失地之後,江南對於皇室的效忠頓時扶搖直上;然而出自相同的理由,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海遠征大獲全勝的令狐智艦隊,也同樣成為了朝野上下公認的英雄。
在這種情況下,裡通外國陷害百戰餘生的壯士,這樣的罪名,即便是九五至尊的君王,也絕對無法承受得起,一旦事發,則聖龍皇室在神州的地位和號召力勢必會轉瞬冰消,即便是最赤膽忠誠計程車人,也無法為此辯護。
“不,袁仙子!傅某願以祖先的靈位起誓,這件事情中舒絕不知情,相信也絕對不是出自陛下的准許!”
知曉其中關係的傅中舒,急忙辯解。
“是嗎?”
眼見傅中舒的重視,袁紫煙神色稍霽,只是依舊將信將疑:
“然而據紫煙所知,這個訊息卻是出自陛下的行營,而且事實上如此詳細的情報,也只有陛下和行營的少數重臣方才能夠知曉吧?”
“這個……”
傅中舒的腦海中立刻冒出了一個疑犯的名字,但是面對袁紫煙的質問卻又深感辯駁無力,畢竟天子當時接見令狐智等人的態度,以及隨後催促令狐智艦隊立刻啟航的反常,都讓皇室處於一種難以說情的尷尬之中。
當下,天子的第一謀臣,唯有苦笑著說道:
“陛下確實有意壓制一下令狐智,如果有可能也會整編一下艦隊,尤其是讓風雪出面,更是有著分化風雲世家牽制風雨的用意,只因為睡塌之旁不容他人酣睡,陛下好不容易在江南重新樹立了天子的威信,正期待著以此為起點重整山河,自然不願意讓風雨或者其他什麼人滲透進來。但是仙子以為,以陛下的睿智,真的會做出誅殺有功之臣,自毀萬里長城的事情嗎?依中舒之見,此事太過重大,袁仙子還是和傅某一起面見天子之後再作定奪吧!”
“既然傅大人如此說,紫煙唯有從命!”
一雙妙目注視了傅中舒良久,袁紫煙方才嘆了一口氣,頷首同意。
內心隨即鬆了一口氣,傅中舒微微欠身,恭敬的請袁紫煙先行。
紫衫的少女微微頷首,在同樣的謙讓中和天子座下的第一謀臣並肩走在了干戈林立的臨時行營的道路上,彼此間充斥著一種凝重的沉默。
這種凝重的沉默,直到蕭劍秋的房前方才被裡屋傳來的怒吼所打破。
“太可惡了!”
年輕的天子在第一時間讓自己親信的謀士和天池劍宗的傳人進入,而享受著這種整個帝國只有極少數人方才能夠享受到的殊榮,傅中舒和袁紫煙步入房間,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蕭劍秋餘怒未息的來回踱步。
“袁仙子,傅卿,兩位來得正好!”
如今聲望正隆的宣武帝,見到了袁紫煙和傅中舒之後,便立刻將手中的一份奏摺遞了過來,同時異常不屑的說道:
“想不到朕的臣子中,竟然還有這般文采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