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求救電話後,醫療中心馬上組織人員進山。小紀還有她的媽媽主動請戰,經領導同意後,便帶著醫療器具乘坐一輛吉普車出發了,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講到這裡,李亮半晌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圈微微有些發紅——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但提及此事,他還是難以抑制內心的波動。
……莫非……。看著李亮的神情,聽著對方的話語,雖然還沒有把事情完全講出,範唯唯也猜到是出了什麼事情,她感覺到自已的心在往下沉,鼻根發酸,眼睛也變得cháo溼起來。
沉默半晌,李亮總算從悲痛的情緒中緩了過來,仰起頭來,將噙在眼角的淚花輕輕抹掉。他繼續講了下去。
“……,救治進行了很順利,病人脫離危險時已經到了下午四點,擔心其他病人,小紀母女兩個決定馬上返回醫療中心。誰知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山體出現塌方。吉普車被泥石流完全埋沒,等到救援人員趕至,將車從泥土中挖出來時,車上的人已經停止了呼吸…,唉,生命,有時就是這樣的脆弱,中午還在一起吃飯聊天,到了晚上,卻已經是yīn陽兩隔了……”李亮又是一聲長嘆,無恨的傷感湧上心頭。
…不在了?紀嫣然不在了?!
範唯唯扭過頭去,輕輕抹去眼角的淚花——她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女人,平rì裡看rì韓苦情戲都能哭的稀里嘩啦,更何況是發生在自已熟悉的人身上的實事。
“……王鵬飛知道這件事時已在一個星期以後,得到訊息後,他大病了一場,足足一個多月足不出戶,飯不吃,水不喝,jīng神頹廢,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那天他找到我時,我差點兒都沒認來,完全沒有二十幾歲年輕人的半點兒神采…,唉,越是輕易不動感情的人,對感情的堅守也就越執著,也不知對他來說,這是好還是壞,若非沒有那樣的執著,他大概也無法在棋藝上達到那樣的成就,可也正因為那樣的執著,一旦受到傷害就很難恢復……”,李亮接著說了下去。
一旦受到傷害就很難恢復?……愛人的心,是玻璃做的,即已破碎了,就難以再癒合,就象那斷絃的吉它,再也彈不出,那原來的音sè……
範唯唯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一方面是在為紀嫣然花樣年華便早早失去而難過,另一方面也是在為王仲明曾經有過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而感動,但在這之外,還有一點點的擔擾,記得自已的那位愛情導師曾經和自已說過,‘永遠不要和逝去的人爭,因為你永遠不可能贏’。原先以為紀嫣然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而和王仲明分手的前女友,所以她很有信心,以她的聰明和美貌,一定能贏得這場情感戰場上的勝利,但面對的卻是一位逝者,她的信心動搖了——逝者留給生者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那些,即使是那些負面的缺點弱點,也會變成美好的回憶……
“……對於紀嫣然的逝去,王鵬飛非常的自責,他很後悔,在以前的rì子裡只顧著比賽訓練,忙著去和那些高手爭強鬥勝,卻沒有多少時間陪著女友,讓她象普通的女孩子那樣開開心心,享受戀愛的甜蜜,自已贏了那麼多的冠軍又有什麼意義。“……對於紀嫣然的逝去,王鵬飛非常自責,他很後悔,在以前的rì子裡只顧著比賽訓練,忙著去和那些高手爭強鬥勝,卻沒有多少時間陪著女友,讓她象普通的女孩子那樣開開心心,享受戀愛的甜蜜,自已贏了再多的冠軍又有什麼用?”
‘贏得了世界。失去了你又如何?’。範唯唯記得這好象是哪部電影中的臺詞,當時看的時候感動得一塌糊塗,常常會想,如果能經歷這麼一次感天動地的愛情,哪怕之後就是馬上死去,自已也會含笑九泉,再無遺憾了。
“,失去了愛侶,鵬飛心灰意冷,根本無心去管什麼比賽下棋。如果是普通的職業棋手倒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反正也沒有多少比賽,就算有也多是無關緊要的比賽,不去參加。受到損失的也是棋手自已,但王鵬飛不同,他是當時的世界最強者,單國內頭銜有五個之多,另外他還是去年兩項世界冠軍的擁有者,今年的兩項世界大賽有他的專有參賽名額,同時,身為當時的棋壇霸主,比賽中有沒有他出場是比賽份量的一種標誌,沒有第一高手參與而產生的世界冠軍。得到了也會被認為名實難符。所以病情剛好,棋院方面便急著催他趕快恢復比賽,一撥接著一撥,一個接著一個,天天如此,跟走馬燈一樣。棋院領導們的心急是可以理解的,終究王鵬飛一天不去參加比賽,象名人戰,天元戰,棋王戰那類番棋決賽的頭銜戰便難以按期舉行。而世界大賽冠亞軍所留下來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