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的古怪舉動老早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龍熾給修塞花的樣子更是讓江瓷感到彆扭,她開口問:
“龍熾,你幹嘛呢?求愛?”
龍熾得意地搖搖頭,伸手捅了捅修的胳膊,一個勁兒地給他遞眼神,修看著手裡的花,又看看滿臉疑惑的安,把花慢慢伸過去,他低沉性感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卻含了一點不自在:
“嗯……咳……這個給你,你拿著。”
安伸出手,修把花放在了安的手上,等到安把花放在手裡仔細端詳時,他才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補上一句:
“謝謝。”
看大家的表情都有點奇怪,龍熾沾沾自喜地湊到江瓷身邊,說:
“小瓷啊,怎麼樣?”
江瓷看起來也有點呆,她反問:
“什麼怎麼樣?”
龍熾看上去有點急:
“什麼什麼怎麼樣?你說隊長會不會接受修啊?修都送她玫瑰了啊。”
因為著急,他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一個八度,病房裡,大家面面相覷,繼而爆發出一陣大笑,就連剛才一臉古怪神色的都笑得前仰後合,只有修和龍熾,一臉迷茫地看著大家,安也笑得喘不過氣來。
龍熾莫名其妙地問:
“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江瓷恨鐵不成鋼地提起他的耳朵,狠狠擰了一圈,但她的聲音裡明顯帶著笑意:
“你這玫瑰是什麼地方來的?”
龍熾痛得齜牙咧嘴,很委屈地說:
“我在咱們家小區裡摘的,是新鮮的花……”
江瓷更狠地擰緊了他的耳朵:
“你下次破壞公物之前也先麻煩你多看看標牌好嗎?咱們小區裡種的全是月季!月季!沒有玫瑰這個品種!”
木梨子笑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龍熾……你還真的是愛情殺手啊……”
龍熾傻眼了。
修完全不懂,他對任何花所代表的含義都記不清楚,別說月季和玫瑰,在桌上擺著的五六束花,他一個都不認識。剛才他送花給安,就是向她道謝,此外。他還含了一些小小的私心。
因為龍熾對他說,一個女孩子接受了你的花,就表示接受了你這個人。
修還是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在他的思維裡,這兩件事不存在邏輯上的關聯,女孩子接受花,和她接受人有關係嗎?影響因素很多,比如說,女孩子正好喜歡這種花之類的。
但既然龍熾這麼說,修就決定乾脆試一試。
試驗的結果很顯著。失敗了,大家都笑成了那個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想,果然。這兩件事不存在因果關係。
安把花捧到鼻子邊,輕輕嗅了一下,她的嘴角漾出一絲愉悅的笑意,桃花眼眯成了一個彎彎的月亮。
她的這個動作讓修直接聯想到了,雨夜中。她拉開門直接親吻上來的樣子。
從那晚之後,兩個人都對這件事選擇性失憶了,修不知道安那樣做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是為了不讓自己睡過去而對他實行的刺激,還是別的什麼,但安的那句話讓他思考了很多天:
“你要是死了。我就和別人跑了。”
她說這句話的目的同樣不能明確,也許也是為了刺激他所說的吧。
護士來給修打針,並且讓大家都離開。修的身體還沒完全痊癒,需要靜養,大家聽話地退出房間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安的身後,安也任她尾隨著,她們倆前方不遠處。木梨子慢慢地走著,她突然一回頭。對安和說:
“我去找我導師了,你們倆去哪兒?”
安感覺的手一下子扯住了自己的衣襟。
她眨眨眼睛,轉回身子去問:
“今天你家有人來接你嗎?”有點沒回過神來,“啊”了一聲,安就對木梨子說:
“那我送回去,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木梨子的笑容還是那麼完美:
“嗯,我會的。你們倆也是啊。”趴在醫院五樓的走廊窗戶旁,目送著木梨子走出醫院大門。她走近一輛深藍色的別克,和車裡的人打個招呼後,鑽進了副駕駛座。
來接她的人是她的導師黎朗。那輛藍色別克很快開出了醫院的心神也終於放鬆下來了,她抬頭看著簡遇安,她卻還站在窗戶邊向外看,四處張望著,不知道在找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找到了想要看到的目標,輕輕舒了口氣,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