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帶」。
數以百計的殘肢散落在這條弧線的血帶上,綠色的血液把大地染成了墨綠色。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血腥氣,凝重的殺氣化成了一把巨刀高懸在血帶上空,任何人敢越雷池一步就會成為血帶中的點綴。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只有殺戮和血腥才能扼制生存的渴望。
斬風一如既往般冷靜,悠檸也沒有散發過多的愛心,只要想到元魔人輕蔑的眼神,任何湧起的同情心都立即消散。他們是一個不懂得關愛的種族,既然如此也就沒有理由對他們表示關愛。
當然,兩人都不認為這條五十丈的血帶可以阻擋如此巨大的洪潮。生存是最大的本能,逃難者只是被血腥震懾了一下,當他們意識到進與退都是死路的時候,選擇就會自動跳出來。
三色花目輕輕轉動,斬風平靜的目光最後落在關城前那一整排狂魔衛的身上。
在圓木之牆的襯托下,一身血紅的狂魔衛赫然醒目,小山般的身影給人沉重的壓力。由於沒有眼皮,赤紅色的眼珠子透著出凜凜煞氣,讓人心生寒意,血盆大口只是微張便有噬人的恐怕,更別說他們手上那把巨斧,上面甚至還沾著肉碎和血液。
這根本就是一群屠夫!
悠檸蹙緊了眉頭,狂魔衛遠比想象中更強大威武,單是這排士兵就已經散發出龍騰般的殺氣,在關城上空凝結成片,甚至連光芒都被擋住了。
雖然狂魔衛的血腥與強悍讓數十萬人寸步難行,但在斬風和斷戈眼中,這和一堆骷髏沒什麼區別,他們需要選擇的是殺與不殺。
「你的意思呢?」斬風把選擇權交到更擅於謀畫的人手上。
悠檸連片刻猶豫都沒有,直言道:「站在我們的立場,絕對沒有必要讓逃難者輕鬆獲得希望,雖然這片血帶讓人憤怒,但我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多少戾氣和殺氣,說明他們還沒有感覺到絕望。」
縱使閱人無數,斬風也不禁暗生感慨,謀略家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露出冷酷的一面,悠檸在這方面毫不遜色於任何人。
突然,一陣寒意由斬風的心底冒起,自從回到人界,這種感覺非常罕有,上一次出現是不久之前。
他立即望向左側,凌厲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穿透了厚厚的人群,直插那危險的角落。
悠檸感覺到氣氛突變,驚訝地看了看他,赫然發現同伴目光投射的線路上,突然倒下了一大片身影,都是口吐白沬、人事不醒,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側方人群則以為屠夫們再次出手了,慌亂地朝兩側散開,然而擁擠的人群使他們無路可走,只是掀起了一片騷動而已。
她忍不住挪動到斬風的側前方,想看看同伴究竟發現了什麼,但當雙目接觸到斬風那怪異的三色花目時,心頭如被巨錘狠狠砸了一下。那一刻她的心臟幾乎停步運作,人也差一點昏倒。
一瞥之威竟如斯!
又是半蝕人?斬風的目光極富穿透力,在人潮洶湧的大潮中準確地捕捉到那個身影。當然,也只能是個身影,畢竟他沒有千里眼。他從生命力跳動的幅度,可以看出那個身影所擁有的力量還在聖光女人之上,混在這樣的人群中,大概也是一位監視者。
他也感覺到對方傳來的濃濃敵意,到了這種層次,想隱瞞行蹤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斬風原本想壓抑一下生命力,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他確信半蝕人已經鎖定了目標,那種像殺氣一樣的力量甚至附著在空間之外。奇特的是,這種氣息並未與境域的力量發生衝突,境域的力量也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一個半蝕人使用非聖天系的力量,相距如此之遠竟然能化成實體攻擊,斬風不禁加了一倍的謹慎,這樣的對手遠比聖光女人更聰明。
「這個傢伙強得可怕!」斷戈也在感應著,聖冥力的騷動之烈讓他大吃一驚。
斬風輕輕的吸了口氣,半蝕人註定是要剷除的目標,現在出現也不失為一個機會。一連幹掉兩個半蝕人,西大陸的監視網必然受到沉重的打擊,神教的威脅也會大大減弱。
他掃了掃左右,浩瀚的人潮並不會阻擋他的出手,但他不能不顧忌悠檸的安危。
「悠檸,你自己小心。」斬風身子一晃,便如幽靈般朝側前方縱去。
十幾裡外的身影彷彿默契般行動了,踏著一片灰雲朝同一方向射去,周圍的人都被突然飛起的身影嚇了一跳。
氣氛轉眼就變了。
逃難者們都聯想到剛才那場莫名其妙的殺戮。原本他們就懷疑聖殿有人在暗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