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手’乃樂仙羨大俠的絕技,是年羨大俠與巫山慕老鬼齊名當世,便是仰仗這一驚世駭俗的點穴神技。訪問五老二十年前齊逝五老峰,實為武林一大憾事。不過‘花須蝶芒手’就此便成廣陵絕響,世間再無傳人。你又怎麼知曉?老太婆眼花耳聾,心卻不傻,別想騙我!”
邊城雪受她激將,忍不住道:“我便是知道,又怎樣?”
韓碧露見他並不急於吐出,更信三分,道:“這樣,你講出來聽聽,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邊城雪再笨也不肯上當,道:“我不能說。”
韓碧露急道:“你有所不知,當年羨大俠與慕風楚在神女峰頂切磋武藝,我也一旁觀賞,的確不同凡響。現今故人已逝,心下好生難過,你練了出來給我看,就好似看到羨大俠本人一樣。”
邊城雪有過如此歷練,情知人心險惡,再也不會輕易相信,當下冷笑不答。
韓碧露見他面顯嘲諷之色,心下大怒。雖然是信口胡謅,可縱觀當今江湖,武林四極度盡歸黃土,自己已是老一輩資格最高的人物,除平生大敵孤星魔女獨孤舞外,何人再是敵手?自己開口一言,天下又有誰人敢不信,更莫說面帶挪揄之色了。韓碧露精於毒盅之術,惑人之法,講話時巧用內力,說得格外柔和嫵媚,自信聽者無可抗拒。但邊城雪內力渾厚當屬其次,其性本就平和,心無旁騖,又常聽羨仙遙在潭底石洞內奏琴,金徽玉軫,忘愁腸百結,銅琶鐵板,破任情恣性,盡化去人間煩惱之俗事,渾不受心魔侵擾,竟與韓碧露所料大相枘鑿。
韓碧露揪住邊城雪,潛運內力,威逼道:“你說是不說?”
邊城雪感到身體如千蟲啃噬疼痛難當,但他硬朗之極,叫道:“你殺了我罷!”說罷身子一扭,摧動全身內力,竟掙脫韓碧露之手。韓碧露大驚,雙掌齊運,撲面直擊。邊城雪犟勁上來,也是雙掌抵住,硬接了這一擊。
韓碧露感到他的內力沉猛無比,當下一驚,轉身掠開,論到輕功,以盜術聞名天下的獨孤氏為最高,獨孤閥乃前朝貴族,自隋末門庭衰敗,獨孤氏便於亂世中以盜賊為業,傳下一套曠古爍今的絕代輕功。獨孤舞已盡得祖上真傳,自己雖不及她,但憑自身招術怪異,自忖在十里之內仍可和她不分長短。
本來邊城雪畢生功力之所聚掌氣四面八方逼來,若不是藍水母輕功卓絕,只怕也要受重傷。饒是如此,韓碧露青色長袖已為掌風所迫,嘩啦啦被掃下一大片。然而藍水母自八歲起練功,近五十載的功力非同尋常,加之手中隱含毒砂,邊城雪痛楚難當,長嘯一聲,腳下一滑,自崖邊落入一處深谷。
韓碧露本擬以毒刑迫他,並無致他死命之心,此刻大驚之下,想要拉他已然遲矣,她在巫山三十多年,深知那谷乃是神女峰禁地“白骨淵”,泥沼極多,暗藏毒蟲,凡落入此澗者絕無生還,當下長嘆一聲,轉首向甘凌客瞧去。
甘凌客所中的化蠱紅,雖多了螳螂屍粉更加難解,但同樣也大大降低了毒性,須知一種奇毒各個配方用量採極為精細,斷不可相差毫釐。甘凌客內功不在杜長空之下,也自可抵禦一陣。
韓碧露笑道:“你以為這毒無藥可解麼?我還要留你講出慕風楚的絕活呢,怎能讓你這麼③üww。сōm快死?”
甘凌客見有一線希冀尚存,忙不迭“咚咚咚”叩頭,大聲道:“韓掌門饒命!師叔饒命!”
韓碧露揚聲大笑道:“你我叔侄十年,今日算是對我最恭敬的時候了。那就先告訴我你那嬌滴滴的小媳婦呢?當年的一對人人稱頌的神仙美眷尚不致鬧彆扭罷?還是在耍什麼陰謀詭計對付老婆子呢?”
甘凌客頹然道:“韓掌門動中窺要,確是如此。”
韓碧露冷言道:“那她現下在何處?”
甘凌客回首望了一眼崖後深澗,慘然道:“白骨淵,白骨淵……”
韓碧露蹙額大怒,疾言厲聲道:“你身中劇毒,天下惟我一人可解,否則武功盡散肢軀皆廢,生不如死!你當真不怕死敢消遣老身?白骨淵是神女峰禁地,慕風楚那老奸賊在世時說得清清楚楚,誰進去就別想再出來,你當我離開巫山二十年便忘了麼?想誘我入甕送掉老命,那麼容易呀?”
甘凌客忙道:“韓掌門息怒,晚輩生死線系韓掌門之手,如何敢打誑妄言?實是我夫婦二人遭遇重大變故,是以淨兒慘死荊州城,卻無暇抽身下峰尋仇。”
韓碧露早就於這一點疑惑不已,心想若然不是他夫婦二人之事,又有何事能比親子之死更重要?但甘凌客班勞燕二人二十年夫婦情好彌篤,並蒂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