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氣,在滿場的掌聲中,看向對面那道正在對弈的白衣。
他恰好抬頭,兩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地笑了。
駱秋遲不再拖延戰局,乾脆利落地放下一子,站起身來,笑如春風拂面:“承讓了。”
玉鈴再度敲響,大梁又奪一局,棋術一項上,大獲全勝!
滿場歡呼,梁帝撫掌而笑,龍顏大悅。
長陽下,兩人站在了一起,接受封賞,聞人雋悄悄對旁邊的駱秋遲道:“老大,你明明早就可以贏了,為什麼要拖到這個時候啊?”
駱秋遲在陽光中微眯了眸,懶洋洋地道:“傻啊你,兩國比試的第一局,這樣重要的開門紅,老大難道不留給你嗎?”
聞人雋一怔,駱秋遲卻已經在她耳邊接著笑道:“小猴子,看到你父親了嗎?你看他站在席中笑得多開心啊,他一定以你為豪,回去跟你娘好一番誇讚,奉國公府上下都會倍感榮耀的,我都能想見你娘那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了。”
微風拂過聞人雋的衣袂髮梢,她聽著這番話愣住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眼眶不知怎麼忽然一澀,她心中溫熱難言,雙唇翕動著:“老大,你,你真是……”
世上最好的老大,最好最好的……駱秋遲。
首席上,千嵐天君坐在黃羅傘蓋下,隔著白色的輕紗,目光始終追隨著場中那道清雋的身影,旁邊的明本先生低聲道:“竟是他們二人,果真少年英才,尤其那位女公子,竟率先奪下了第一局,連雅子都敗在了她手上,實在是令人歎服……”
千嵐天君長睫微顫,琥珀色的雙眸望著風中那張笑顏,目光深深,更添了幾分異色,若有所思。
第二場比的是算術,除卻珠算與心算外,還有一份長卷,上面列著十道大題——
“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平地鞦韆未起,踏板一尺離地,送行二步與人齊,五尺人高曾記;仕女佳人爭蹴,終朝笑話歡嬉,良工高師素好奇,算出索長有幾?”
“波平如鏡一湖面,三尺高處出紅蓮。亭亭多姿湖中立,突逢狂風吹一邊。離開原地六尺遠,花貼湖面像睡蓮,求湖水在此深若干尺?”
“行人街上走,提壺去買酒。遇店加一倍,見花喝一斗。遇到店加一倍酒,遇花喝一斗酒;三遇店和花,喝光壺中酒。借問此壺中,原有酒幾鬥?”
“今有方池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適與岸齊。問:水深,葭長各幾何?”
“有善行者行一百步,不善行者行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問幾何步及之?”
“今有共買牛,七家共出一百九十,不足三百三十;九家共出二百七十,盈三十。問家數、牛價各幾何?”
“一百饅頭一百僧,大僧三個更無爭,小僧三人分一個,大小和尚各幾丁?”
“今有客馬日行三百里。客去忘持衣,日已三分之一,主人乃覺。持衣追及與之而還,至家視日四分之三。問主人馬不休,日行幾何?”
“遠看巍巍塔七層,紅光點點倍加倍,共燈三百八十一,請問尖頭幾盞燈?”
這長卷題目量極多,比試所給的時間又很短,需要好幾人共同完成。
大梁這邊卻只派出了一組,付遠之攜聞人姝上了場。
臺下,歐陽少傅坐在宣少傅旁邊,有些擔心道:“阿宣,你會不會有些託大了?你看扶桑國那邊,可是足足派了六個人出來呢!”
宣少傅淡淡一笑,看著臺上面目沉靜的付遠之,輕聲道:“事實上,只需派出遠之一人即可,多上一人,還是為了顧及扶桑國的面子,不至於顯得我們這邊過於猖狂,不信,你便看著好了。”
宣少傅向來穩重自持,從不隨意誇大,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對付遠之有著多麼大的信心。
果然,場上,付遠之獨自比完珠算與心算後,接過那長卷,一人埋頭就飛速做了起來,聞人姝在旁邊有些無所適從,全然插不上手,倍顯多餘,只得幫付遠之研墨潤筆,倒像個隨侍一旁的小丫鬟似的,站在場上頂著眾人的目光,一時尷尬不已。
當扶桑國那邊才算到第三題時,付遠之已經放下了手中筆,率先敲響那玉鈴,平靜地站起身來,淡淡道:“學生已完成了,監師可驗卷。”
十題答案,無一有錯,付遠之的神算能力豔驚四座,全場都沸騰了,無論是大梁的人,還是扶桑的代表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