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撲哧一笑:“你娘當真是個妙人。”
聞人雋臉色訕訕,更尷尬了:“讓,讓你見笑了。”
“不不,我不覺得是見笑。”駱秋遲望著聞人雋,笑意愈濃:“你爹一定很喜歡你娘。”
他雙手抱肩,吹了聲口哨:“不過,我也可算知道了,你那金刀大菜牙的署名,原型是從何而來……”
聞人雋聽他這麼說,也有些忍俊不禁,剛要開口時,駱秋遲卻忽然臉色一變,捂住她的嘴,一聲輕“噓”。
他指了指上面,與她四目相對,比出口型:“屋頂上有人。”
聞人雋一驚,頭頂瓦片上傳來窸窣動靜,兩人同時自對方眼中看到了一個答案——
“採、花、賊?”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駱秋遲向聞人雋使了個眼色,慢慢放開了她的嘴,湊近她,壓低聲音:“你在屋裡待著,關好門窗,千萬別出去,我去會一會這淫賊……”
說著,他白衣一拂,便欲躍窗而出,卻聞人雋一激靈,抓住了他衣袖:“你,你小心點,別,別再受傷了。”
他看著她緊張的神色,倏然一笑:“你這結巴是被趙清禾傳染得嗎?”
手指在那白皙的額頭上一彈,駱秋遲抽衣而去,“行了,放心吧!”
夜風獵獵,颳得窗欞呼呼作響,聞人雋心跳不止,在房中仰頭緊緊盯著,屋頂上傳來打鬥之聲,辨不清誰佔了上風,她一時忐忑不安。
一邊想著,這採花賊本事如何,會不會使些陰招,駱秋遲能不能打過他?一邊又想著,娘怎麼還沒有回來,若能早些回來,憑她跟駱秋遲聯手,一定能將這採花賊一舉擒下……
心中正紛亂如麻時,有什麼在腦中一閃而過,聞人雋眼皮一跳,盯著躍動的燭火,忽地福至心靈:“不好,這人不一定是採花賊,說不定,說不定是……”
她越想越確認,若真是那人,可就誤會大了,駱秋遲也只怕要吃虧……她再顧不上許多,推開門便奔了出去。
長裙隨風飛揚,聞人雋抬頭看向屋頂,月下兩道人影正打得不可開交,她尚未看清之際,兩人已飛出屋頂,駱秋遲緊追而上,風中傳來一記笑聲:“淫賊,哪裡去?!”
聞人雋心跳得更快了,來不及多想,提著裙子,也跟著往兩人的方向追去。
夜色裡穿長廊,過亭臺,聞人雋跑得氣喘吁吁,那兩人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會兒在這個屋頂過兩招,一會兒又飛到另一方院落上空,直把聞人雋累壞了。
她在迎面而來的夜風之中,越來越確認什麼,在奔到前院正門處,看著屋頂上兩道打鬥的身影時,她正要出聲制止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阿雋,你在這裡做什麼?”
聞人雋身子一顫,扭過頭,嚇得話都說不清了:“爹,爹,你回來了,我……”
一襲溫雅長袍的聞人靖站在月下,顯然剛自婁尚書那回來,他眉心微皺,正要再開口時,卻發現了什麼,猛然一拂袖,指向聞人雋身後的屋頂:“那是什麼?”
聞人雋嚇得更厲害了,急急張開手,下意識想擋住聞人靖的視線,“沒,沒什麼的,爹你累了吧,我扶你去……”
“你讓開!”
聞人靖眼眶跳動,盯著那打鬥的身影,電光火石間,忽地一聲吼道:“來人,快來人啊!抓採花賊!”
奉國公府的護衛行動迅速,不一會兒,就個個舉著火把,如長龍一般湧現而出,圍到了聞人靖身旁。
聞人雋嚇得更加魂不守舍了,再沒辦法瞞下去,只能攔住聞人靖,急聲道:“爹,不要動手,不是採花賊,是一場誤會,那人是,是……是鹿叔叔!”
“鹿……鹿行雲?”聞人靖眸中迸出精光,捏緊了手,霍然看向屋頂,“是鹿行雲那龜孫子?”
聞人雋顧不得回答,心急如焚,又提著裙子奔到院中央,衝屋頂上扯著嗓子喊道:“駱師弟,錯了,那不是採花大盜,不要再打了!那是我孃的朋友,是鹿叔叔,別打了,你們快下來……”
“果然是鹿行雲……”身後的聞人靖捏緊雙拳,定眸看清屋頂上的人影后,臉色愈發陰沉:“明天,明天是眉孃的生辰,難怪……難怪這姓鹿的又來了,真是豈有此理,陰魂不散!”
他驟然一揮手,幾乎是惡狠狠道:“來人啊,弓箭手準備,給我把那個抱琴的採花賊射下來!”
聞人雋嚇得一激靈,趕忙回頭相攔:“不行,爹你不能下令,不能讓他們動手,那是鹿叔叔啊,還有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