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與他分享這方小天地,那抱著白狐的美麗少女卻俏皮一笑:“我瞧你閤眼緣,想帶就帶來了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她抬起纖纖玉手,替他摘了只野果,笑吟吟地遞給他,“非要深究的話,大概是因為……你生得俊俏吧,我看著歡喜。”
駱衡才將野果擦乾淨,放進嘴中,聞聲差點咳出來,那少女卻笑得眉眼更彎了:“我們書院天地玄黃各個班都翻遍,只怕也找不出你這麼好看的‘小美人’了,我怎麼不能帶你來了?美人配美景,再合適不過,你說呢?”
這聲“小美人”終於讓駱衡成功噴了出來,他一陣手忙腳亂後,才微微紅著臉,對眼前的少女道:“我是男人,不是美人,你才是美人。”
斜陽西沉,風掠四野,山林間溫柔如許。
那少女瞪大眼,瞅了他半晌後,忽地上前一步,把他下巴一挑:“美人兒,我們非得這樣不要臉地一直互誇嗎?”
兩人一陣大眼瞪小眼,不知對視了多久,終於繃不住,齊齊大笑。
那天的回憶深埋在駱衡心底,永遠都帶著泛黃的柔和光澤,風裡是初春的草木清香。
離別時,他告訴了少女自己的名字,說完,眼巴巴地望著少女腰間的宮學玉牌,顯然也是盼她同樣告知,但那身俏麗白衣卻解下玉牌,飛速地在他眼前一晃,笑得像只小狐狸般:
“想知道我名字嗎?偏不告訴你,你猜啊?”
她偏頭長睫撲閃,興致滿滿:“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你猜到我的姓氏,我就告訴你我的全名,再幫你實現一個願望,如何?”
這“遊戲”駱衡自然不會拒絕,他回去後便開始思量打聽,做起功課來。
少女出身宮學,家中必定非富即貴,她明朗大膽,還敢翻牆逃課,也不怕被逐出書院,又說能輕易幫他實現什麼願望,那就一定不僅僅是“富”了,而是“貴”,還不是一般的“貴”,他猜她定是哪家的官宦小姐,父兄品階只會高,不會低。
有了這樣的方向,打聽起來就明確多了,第二天一早,駱衡便揹著書簍,帶著小猴子,專往城中各大熱鬧的茶樓酒肆裡鑽,同店小二套近乎,打聽城中達官貴族的情況。
到了黃昏時分,他心中已有了一定計量,又悄悄繞到了書院後方,等在了同樣的地方,果然,沒過多久,兩道大小白影又從牆上冒了出來……
他們依舊去了那“秘密桃源”,他幾乎是迫不及待想告訴她自己的答案,可卻低估了“狐狸少女”的狡黠,她伸出一根手指,得意晃了晃:“一次,一天只能猜一次哦!”
“這……”駱衡語塞了半天,才孤注一擲般,挑了個自認為最接近的:“姓楊,楊鐵山將軍的女兒,對不對?”
那身俏麗白衣眨了眨眼,看著駱衡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捧腹大笑起來:“我看起來就這麼粗魯嗎?”
“不不不,只是……”駱衡自知猜錯,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你很率真,很大膽,和其他閨中小姐不一樣,我才以為你是將門之女。”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會裝啊。”白衣少女勾勾手指,示意駱衡湊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在書院裡面也同你說的那些小姐一樣,甚至比她們還要循規蹈矩,不苟言笑,但在這就不同了,這是我自己的地盤,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顧及那麼多雙討厭的眼睛,不用被人管著看著,在這裡,就只有我跟我的小狐狸,無拘無束的,實在太自在了。”
“當然,現在還多了一個你,你可不許說出去了,聽見沒?”
少女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目光狡黠靈動,還伸出纖秀的尾指,像是要和人拉勾勾,看得駱衡呼吸一窒,心跳不止,半晌,才勾住那根白皙的小手指:“一定,君子一諾,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就這樣,兩個少年少女開始悄悄見面相聚,在無人打擾的世外桃源中,摘果捉魚,幕天席地,在樹下笛聲相和,互論詩賦,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駱衡每天猜一次少女的姓氏,卻始終沒能猜對,他便一直當她是“狐狸姑娘”,叫她“阿狐”。
阿狐有時玩累了,會靠在駱衡肩頭,打著呵欠:“我乏了,想睡一會兒了,駱衡,你說個故事給我聽吧?”
起初駱衡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目光不經意一瞥,看到溪邊玩耍的小白狐與小猴子,他靈光一閃道:“你看,咱們這裡有狐狸,有猴子,還有匹‘駱駝’,各種走獸都聚齊了,我便給你講個《山海經》的故事如何?”
檀香燭輕煙繚繞,屋裡簾幔飛揚,月光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