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鬆手我就要真死在他面前了他才鬆手。
然後就聽著他對那人大吼大叫,內容無非是如果救不活我就把那醫生怎麼怎麼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像我威脅人一樣抽出手槍來表示自己的情緒。
接著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彷彿回到了最早見到歐陽的時候。總是有人在我身邊說著什麼,卻總是有一個好聽的聲音在告訴別人,“醫生說他還沒醒過來,等過幾天再來吧。”
山熊有時候也會在我耳邊說著話,內容很雜。不過總結起來也就那麼幾條:第一條是他後悔當初不該離開我。第二條是他發誓如果我活不過來就殺了那醫生給我陪葬。最後一條最雜了,每次他都哭個淅瀝嘩啦的被人拉走,也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麼。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過,每次都是馬上要睜開眼睛,卻怎麼都抬不起來沉重的眼皮。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眼皮沒那麼沉重了。
然後我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頭頂潔白的天花板,耳朵裡聽到外面小鳥在唧唧喳喳的叫著,然後還聽到自己身邊有人在睡覺。本來我想轉過頭看看是誰在我身邊的,可是腦袋卻怎麼都轉不動。不過身體各處都在向我的大腦反饋著資訊,先是右手五根指頭依次在動,接著是左手,右腳,最重要的左腿這次也就了感覺。我甚至還能感覺到左腿上的肌肉在微微顫動,腳趾也一根一根感覺的很清楚。
其實,就這樣也蠻不錯的。最起碼我是躺在自己人的病床上,眼睛看著的是我們醫院的天花板。只是不知道,我身邊睡著的那個人是不是我的歐陽。
耳朵裡聽著身旁睡覺的女孩子發出有節奏的呼吸聲,眼睛卻看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鼻子裡也聞到身邊人散發的清香。不過這種清香卻和醫院裡的來水味攙和在一起,變成一種怪怪的味道,但是這種味道卻偏偏很好聞。‘恐怕現在就是聞到大糞的氣味也會覺得香吧。’
自己的脖子也不能轉,好象嘴也被紗布包住說不出話來。但是屋裡還有一樣東西在刺激著我的神經,不知道掛在哪裡的鐘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就這麼在心裡默默數著聲音,因為這恐怕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在我數到一萬七千下的時候,耳朵裡又傳來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接著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可是就是這樣細微的聲音也吵醒了我身旁睡覺的女孩;“噓!!”她輕輕警告進來的人要小聲點。
“我來看看我兄弟醒來沒?”山熊悄悄回答著,難得他會把自己的聲音壓這麼低。
身旁的女孩子幫我掖了掖被角,“醫生說他就在這幾天內就會醒過來。”她的聲音我怎麼這麼熟悉?但是我卻可以確定,她不是我的歐陽。
山熊從旁邊拽過來一張椅子,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不是忘了嗎?”估計是旁邊女孩子埋怨他了吧,他趕忙道歉。
“都昏迷快三個月了,我這兄弟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了。”山熊跟身邊人輕聲抱怨著。
“我也不知道,但是醫生說他能醒過來就是能醒來。”身旁的女孩子都比他堅定的多。不過我在記憶裡怎麼找這個聲音都是很熟悉的感覺,但是卻偏偏想不起來。
“他要是醒不過來老子一定把那混蛋一槍斃了!”
“是誰要把我槍斃啊?”山熊的話剛落,門外就傳來那個當初我聽著很輕佻的聲音。接著就是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人走進這間小小的屋子。
“是老子又怎麼樣?”山熊被他挑撥的有點生氣了。
“呀呀呀!!是你!是你!啊!!!救命啊!!姑娘救救我吧!!”那人裝做被嚇到的樣子就想往我身邊女孩子懷裡撲。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耳朵告訴我的。
身邊衣服摩擦的聲音告訴我那個女孩站起來了,“我告訴你,當初我把你弄出來不是來這裡耍寶的。”她冷冷警告著那個人。
這時候她的聲音終於和我記憶的某一點重合在一起,‘高蘭心……’
“我也知道啊。”那個人說著話走到我頭頂低頭看了眼我。
我終於知道有這樣輕佻聲音的人是長的什麼樣了,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眼睛後面那雙黑色的眼睛正盯著我。雖然我無法確切形容出他的容貌來,但是這個人如果去拍電視一定迷死一大片小女孩。
他看到我正睜著眼睛盯著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我笑了笑。
“哎,那邊的大個子,你剛才說要是他醒不來你要把我怎麼來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