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
兩人對視著,我竟有一剎那的失神,恍惚間覺得這樣的對視是多麼的不好意思,就口不擇言地說:“爺謬讚了!”
這下倒惹得他附掌大笑起來,笑聲朗朗:“難道說你飲茶奇快也是誇讚你嗎?”
我方覺上了他的當,誰說只有美女會迷了人的心智。細細揣摩這下,發現他的前半句是誇我沒錯,後半句就是損我了,而我竟沉醉於他溫暖的笑容之中,一方面是沒有細想,一方面是來不及細想,毫不察覺就中了他打下的埋伏,怪不得他要捧腹大笑了。不過,我才不上他的當呢,既不急燥也不發怒,仍是一副意態閒閒、恬然自得的模樣,看他接下去怎麼辦?
果然,他看我神態自若只好作罷,微笑道:“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前日急著找汙跡的小丫頭哪去了?如今端得是沉穩有餘。不過,我瞧你剛才佈置孃的壽宴,確是有條不紊,一絲不亂,而且,你這樣幾個人幾個人的吩咐下去,厲害明確,每個人身上都擔著一份擔子,他們自然辦事仔細得多,確是一個良策啊!”
我聽他明白此番佈置的用心,不禁莞爾:“在魯班面前我哪敢弄斧啊?只是自從入了家門,婆婆待我恩重如山,視我如同己出,想讓她老人家開心罷了!”言語誠摯,對著他,我竟將多日埋藏於心的話俱吐露出來。
子軒的眼中閃過驚喜的光彩,感嘆道:“孃的話沒錯,看來我冷子軒是娶了個好內助啊!”那口氣聽上去既像是慶幸又像是釋然,他定是又憶起了她!他的眼神飄渺,望向不知名的遠處,又道:“本年娘每年的壽宴都是我一手操持的,今年我可是省了不少心。”
想著他既忙裡又忙外,年紀輕輕卻要承受家族的重擔,事事不能稍加懈怠,不免心生憐意,關心地說:“爺又何必跟我如此客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這麼說就太見外了!”見他昂首站著,平日這個時候是看不到他的身影的,提醒他道:“對了,爺不用出去嗎?”
殷殷的話兒傳到他的耳中,子軒的眼神更是柔和,微笑道:“本來是要出去的,可一聽你當堂理事,看到你事事條理分明,不免驚喜,就多站了一會兒,你不提我還倒忘了。”
剛欲跨出腳步,突然又停下身來,轉身迅捷地來到我跟前,用他的大手輕輕地覆上我的小手,動作之快是我史料未及的,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雖說在爹孃與婆婆面前他也曾數次挽過我的手,但我們倆都心知肚明,那只是做給老人家看的表面文章,可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人,這番握手的意義怎麼說都有點不同尋常。
他的手溫暖寬厚,使人不自覺得沉溺其中不願抽離,心中竟莫名其妙地浮現出早已耳熟能詳的名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羞得不敢抬頭看他,可以想像我的臉兒已是紅霞密佈、燦若桃花,只聽他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這兩天你也夠累的,明日怕又是一天不得消停,還是抓緊時間多休息一陣!”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方抬起頭來,他藍色的軒昂身影已在月洞子門邊,如果說當日初見之日我們雙手交握是礙於老夫人的面子迫不得已,那今日的牽手雖不能說是兩情相悅,但至少也表明我們各自是認可了對方。
攤開我細白的手掌,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我的手上尚帶著他剛才相握時的餘溫,哎,我剛才怎麼就不敢抬頭看看他呢?
第四十節知情1
第四十節知情1
四十、知情1
我的目光漸漸地由激動變得深遂,一路走來的艱辛不少,可明眼人是看得到的,子軒心中也是深深明白我的心意的,他能待我如斯,也算不辜負了我的良苦用心。
過了除夕,天氣一直晴好,給外出投親訪友的人帶去不少方便,就像我此時的心境,一片晴空萬里。子軒說得對,我是該放鬆放鬆,好好休息一陣,可放飛的心情讓我不想呆在房間裡枯坐,腦中卻莫明其妙地浮現出綠梅的淡淡身姿,還不如去賞賞滄月亭邊的綠梅呢!倒有好一陣子沒去了!
走在彎彎折折、曲徑通幽的小路上,暖暖的陽光柔和地照射在我的身上,心情愉悅極了!二個月前的一天,同樣的人行在同樣的路上,也是為了去觀賞難得一見的綠梅,心情卻是沉重的,對於冷府與子軒,有著太多不解的謎團和太多的無可奈何。想及此,不由自嘲地一笑,畢竟是挺過來了,人若是肯積極地去面對,是沒有跨越不過的鴻溝的!
走走想想,想想走走,不知不覺之間,滄月亭已在眼前,一切還是初見時的老樣子,只是綠梅更是開盛了許多,一簇一簇的花瓣,堆積在虯曲蒼勁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