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佳人國色他沒有見過,現放著瀟兒這麼嬌滴滴的美人在眼前,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她們這麼說著話,只餘我在旁邊孤獨無助地望著她們不停翕動的嘴唇,就像是一個極端多餘的人兒!她們不斷地訴說著關於美或不美的話題,無疑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好像子軒真得已經落入了一個美豔無比的女尼之懷。
我苦笑道:“我們還是不要胡亂猜疑了,等子恆他們過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而且,我感到有些疲累,就不在這兒陪著娘與姨娘說話了,容我先行一步!”
“去吧!”老夫人藹然地答應道,又仔細叮囑隨侍的採菊,“你好生照看少夫人,若有什麼差池,我唯你是問!”
言語嚴厲而不容餘地,難道老夫人怕我因為這突發的事件而尋死覓活嗎?
我不會,縱使失去了夫君的情愛,經歷了那麼多的生死磨難,哪怕再是重大的挫折,也不會讓我產生輕生的念頭,淒涼的笑意慢慢浮上我的臉頰,自我產下孩兒,我的性命已不單單屬於我一個人的了,我得為幼小的他負責,讓剛出世的他立馬就缺少了爹爹的關愛是不容我控制的,可我不能讓他少了貼心的孃親疼愛。
只是一顆心,再也回覆不了原先滿足而快樂的狀態了!子軒於我有情,我從來不曾懷疑,但今時今日,我卻不得不懷疑,或許我在他的眼中,只是蓮渠一個相似的影子罷了,同樣精通琴棋書畫,同樣似他為天,同樣貌美如花,甚至連喜歡喝的杭白菊茶都是一樣的。
本該琴瑟和諧的除夕之夜是在漫無邊際的等待與守候之中渡過,雖然我的心已灰到了極點,但女子的那點小小心眼還是時刻盼望著他能過來向我解釋其中的原因,哪怕是一個杜撰的理由也罷。
可是,至傍晚等到黎明,還是不曾見到他的身影,綠意院中靜得可怕。我知道,或許我與子軒的關係又將進入另外一個境界了!就算蓮渠那裡再脫不開身,總有子恆和藍玉照應著,若他心中有我,抽出一小會兒來看看乍聞大變的我和孩子總是有空的,可他沒有出現。
大年初一喜慶的爆竹聲驚碎了我一地的愁思,採菊與覓蘭知道我逢此大變,不敢前來打擾於我,只是更加小心仔細地伺弄著孩子,儘量讓他不要出聲吵鬧,也免讓愁悶中的我更添一層新愁。
長久的寂寞之後,終於有人推開了房門,挺拔修長的身姿,束髮的白玉簪,讓我疑似子軒回來了!但歡喜的神情只維持了極短的一瞬,那人眸中淡淡的憂鬱讓我清醒過來,來人正是子恆。
我微微失望,回首悄然不語。
“嫂嫂!”子恆輕輕喚得一聲,又道:“發生這樣的事情,相信哥哥也是不願的,還請你保重自己的身子!”他的話說得艱難而緩慢,頓了幾頓方才講完了這番話,全然不似平日裡引章據典詳熟的桐城才子。
我抬頭,良久地注視著子恆,目光中幾多玩味,冷笑道:“子恆,你說一個棄婦還要這身子有什麼用?
他微咬咬有些蒼白的嘴唇,搖頭道:“嫂嫂何必作此悲音,哥哥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淨空師太,也就是蓮渠以死相協,又差點丟了性命,他怎麼會脫不開身呢?相信嫂嫂也知道,當年哥哥與她已是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若不是孃親以死相協,哥哥又豈可甘心就此放棄了她。”
我低首,心底的冷意一陣緊似一陣,悽楚笑道:“我以為這麼些日子的甘苦與共,他該忘記了她的,想不到他還是舊情難忘!”
他極力地想說服於我,微微嘆息之後眸中的關切如水波盪漾,緩緩又道:“嫂嫂也該多望好處想想,哥哥若果真是置他與蓮渠姑娘往日的情份不管不顧,他又如何值得你真心付出呢?而且我來之前,他還要我好生勸慰於你,可見哥哥的心中還是有嫂嫂的!”
我質疑地冷笑,全然不信他的說辭,說道:“是嗎?”
他懇切地連連點頭,唯恐我不相信一樣,肯定道:“若是哥哥不把嫂嫂放在心上,當初也不會千里迢迢地前去契丹迎回你了!你可知道,當初在這個府中,除了我支援哥哥的舉動之外,大家都是反對的。”
“難道這個便是今日我要原諒他的理由嗎?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也覺得他對我處處包容,我該以更加博大的胸懷接納他的一切,哪怕是一個要和我一起分享他情愛的女子?”我咄咄逼人地詢問道,唇角雖是緩緩揚起的,但這樣的笑容定是可怖的。
面對清潤如水的子恆,我不知道我為何變得如此歇斯底里,或許是積壓了一晚的怨恨得到了最好的渲洩出口,他與子軒何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