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
那人的面色雖然蒼白,五官倒是確實好看,卻遠不止於一筆一劃刻畫而來的極致的精巧,只能說是清俊,然而,眉間一股清俊儒雅之氣融合著那亦是清俊的五官,竟是兀的顯出一種讓人一眼瞧上去極為驚豔的,說不出的好看。
那小兒眨了眨眼,便道:“鎮子上王嬸子釀著的杏花酒似乎倒是極為不錯。”
男人抿了抿唇,伸手曲指點了點那小兒的眉心,道:“你半分也不像你的父親。”
那小兒張口問道:“你道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
男人便道:“想來不是個油腔滑調的小子,也不會是個酒鬼。”
那小兒又道:“哈,那他豈非過得比我這黃毛小子幾年的日子還要更無趣些?”
男人思索片刻,隨後竟是十分自然地應了一聲,
“你說的不錯。”
那男人道:“是個與我一般無趣的男人。”
回頭又去仔細瞧著自己手裡的魚竿,連著魚竿垂到江面的細線,江面上的一點浮標,那小兒說他的魚竿釣不上魚,倒不是在說瞎話,他的魚鉤上沒有餌,沒有餌的魚鉤又怎會有魚上鉤。這便是六七歲的小兒都能懂的淺顯得很的道理。
近來的日子實在是悠閒自在得很,這日裡得了空,便想著要去釣一回魚,然而,一直到那葉扁舟撐著離了岸邊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才記起自己竟然難得疏忽糊塗地忘了備上魚餌。但所幸,他倒也不是當真想嚐嚐江中鯉魚的鮮味,多少隻是想得一些江中垂釣的樂趣罷了,便就這般放著魚竿釣上了一回沒有魚餌的魚。
他道:“有時候,釣魚也並不全是為了要吃魚。”
那垂髫小兒晃著小腿肚子,一撇嘴,道:“釣魚不是為了吃魚,莫非還是到這江上來吹著涼風的,也只有你們這些酸朽木訥得很的讀書人才有的一番閒情雅緻。”
他卻只悠悠然地說道:“別有一番滋味。”
臨近酉時,晚霞幾欲散盡的時候,綿綿的細雨也早已經歇了,隨著那小兒一同回去了鎮子上,順路便去先前寄賣字畫的書畫店裡取了這月來換來的字畫錢,收入也足有五六兩銀子,手頭還算寬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