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女子竟然站起來,嫣然禮道:“迦……裘姑娘。”見過的場面畢竟多了,雖不知眼前情況,那聲“迦陵大人”依然沒有叫出口。
寧弦愕然,這不是乾闥婆座下的霓裳麼?她雖然知道那個妖人的屬下很多在各風月之所潛伏,沒想到這麼巧竟然撞上。
“怎麼二位相識?不過霓裳,現在可不能叫裘姑娘,該叫白夫人了。”
霓裳媚眼微轉——白夫人?卻不知是白大少的夫人,還是二少的夫人?不,若是二少,怕他也不會帶她來吧?她對於眼前的情況倒是好奇得很,不過似乎不是她開口詢問的時候……
“霓裳……白摸摸的情人,不會就是你吧?”
霓裳掩嘴一笑,“霓裳這等庸脂俗粉哪裡入得了白大少的眼,不過的確是小女子屋裡的人,白夫人若是要見,我這就將她喚來。”
來都來了,哪有不見的道理?“有勞。”她也不跟霓裳客氣,自家人,直接在桌邊找了個椅子坐下。
白硯從方才就一直覺得……這位嫂嫂叫“白墨”的時候,是不是對“墨”字的發音有些奇怪?
而霓裳則以她絕對良好的素養和職業操守,堅決沒有一點質疑,吩咐門旁的小丫頭道:“去喚越姬來。”
寧弦忍不住暗暗興奮了一把——傳說中的小姘頭吶,這個可是真正的姘頭,跟木鳶那種出賣自己哥哥換來的假冒品不一樣!
不多時,一個纖細女子打起珠簾,緩步走進。
寧弦眨眨眼——這是姘頭?姘頭不是應該像木鳶,緊那羅之流,或者妖孽或者風流,最不濟也要鳳這樣外貌妖冶性格傲慢,帶點冰冷就當調劑情趣。可是眼前出現的女孩,如清新柳色,不沾風塵,不帶風情。
明明怎麼看,她都會把她劃歸慈笙一類,只適合被人珍惜,而不是當個沒名沒分姘頭。
“白二爺,”她靦腆輕笑,隨即轉向霓裳道:“霓裳姑娘,您找我?”
霓裳扯了扯笑容,看來越姬的老毛病還是沒有好,“越姬,你還沒有見過白夫人。”
她這才注意到一旁坐著的年輕女子,並未如尋常婦人一般綰髮髻,粉紫的衣裙襯得人比花嬌——她發誓,她剛剛不是故意對她視而不見,而是真的沒有看到她。就算再嬌也看不到。她的眼睛,只對雄性客人有反應——當然通常來說,這裡也不會有非雄性生物。
“越姬見過白夫人……”
——白夫人?
她抬頭,再次看向這個女人——悠閒地盯著她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隨時豎起指甲向她抓撲過來的打算——白爺新婚的夫人?
靦腆無害的目光中,鋒芒一閃而過。
寧弦勾了勾嘴角,起身,“好了,我該走了。”
一直注意著她的白硯一怔,“就這樣?”
“看過了,還怎樣?”的確是個足夠惹人憐惜的小柳枝兒,可惜她對白摸摸沒有興趣,更沒有“棒打鴛鴦”的嗜好。
她對無法理解的白硯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想,你大概生錯了地方。”這個人如果生在魔教,雖然讓人討厭,但是大概會活得自在些。
白硯追著她出來問道:“為什麼就這麼算了?”
“怎麼,你很惋惜錯過這個看白摸變臉的機會?想知道你去問他好了,如果他肯告訴你的話。哦,我已經記得路了,你可以多玩一會兒。”
霓裳悠然地起身恭送了白夫人,很慶幸不必因為這一個“巧合”而奉命處理掉她屋裡這個賺錢的小苗子。
還以為小苗子傍了個金主呢,搞半天撞自家槍口上。
看到白硯似乎也要走,她若無其事地笑問:“二公子不多留一會兒麼?”
“不必了。”白硯應過霓裳,向寧弦追去。
“裘寧弦!就只是這樣,你甘心嗎!?”
“不甘心的人是你!”寧弦身也未轉,在前方側頭邊走邊答。她的心情不壞,至少看著白硯的盤算落空,一臉不甘的樣子,心情的確不壞。“你不多留下玩一會兒?有那個時間總是算計白摸摸,不如陪我逛逛?”說起來,她到江城來每次都是出任務匆匆來匆匆走,還沒有時間好好看看呢。
白硯望天,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究竟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新婚之夜就被夫君冷落,新婚幾日未曾再踏入新房一步,讓新婦獨自一人歸寧,為了情人不惜違抗父母離家,最後新婦回了孃家——這些事情連江城的別府都已經傳開了,這個女人有沒有一點棄婦的自覺?
他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