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聖靈戰士,對聖靈戰士來說,即使是死,也要死在要塞,這是他心中最後的信念,也是他這具被狂亂之力深深侵蝕的身體中最後一點明光。
粗糙的沙石磨破了他的衣甲,又磨破了他的膝蓋、大腿、手掌,鮮血浸透出來,在他身後拖出了一條深紅的血跡。
‘嚓嚓嚓’身後傳來細微而密集的腳步聲,是荒野裡的魔狼,而且是孤狼,這些魔物因為某些過錯背趕出狼群,只能獨立在危險的深淵覓食。
它們性格狡詐、殘忍,不放過任何能入口的食物,而這個虛弱的戰士就是它眼中的美餐,他身上的肉能化作它的力量,讓它在世界上活的更久。
不過這獵物還能動,他那雙沾滿血跡的手上緊緊握著一把劍,這讓這魔狼有些顧忌,它在等,等對方徹底失去反抗力量。
這個獵物並沒有讓它失望,不過半小時,它就爬不動了,手中的劍雖然還握在手上,但鬆鬆垮垮地,已經完全沒了力氣。
魔狼衝了上去,嘴巴探向獵物的後頸,準備咬斷這獵物的脖子。
‘撲哧’戰士手中的劍卻在這時猛地動了,一下刺入了魔狼的咽喉,結束了這隻深淵孤狼的性命。
黑色的魔狼血不斷淋下,澆遍了戰士的身體,這戰士無力躲避,他只是用盡全力地將這魔狼踢到一邊,然後仰天躺在泥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暗紅色的天空。
他知道他要完蛋了,狂亂之力正不斷侵入他的身體,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深淵生物。如果沒有新的深淵生物把他身體吃掉的話,那麼他就會重新站起來,成為殺戮的惡魔。
因為他不是被殺死的,所以他的靈魂將沒法回到白銀要塞。他本該被這頭魔狼咬死的,但戰鬥本能卻讓他做出了最後的反擊,而被這麼一隻野獸咬死。
成為惡魔,或者被野獸要死,都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再等等,如果還沒有轉機,我就自殺!”這戰士心想,他開始積蓄自殺的力量。
意識越模糊,眼中的天空越來越暗,這戰士終於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他艱難地據期間,準備將之刺入自己的心口。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那邊,看那邊。”
是通用語,聽嗓音,似乎是和他一樣的精靈!
“得救了!”這戰士心中一鬆,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口中背灌入了一股滾燙的液體,這液體一道他身體中,他就感到自己全身上下變得暖洋洋的,之前那深入骨髓的冰冷感飛快地退散,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
“是聖水,哦,這感覺真美好!”精靈戰士心中滿足地嘆息,過了一會兒,他感覺有人將濃濃的肉湯灌入他口中,這美味的食物開始滋潤著他的腸胃臟腑,力量開始加快恢復,過了大概半小時,他睜開了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就看見身邊有四個和他一樣的聖靈戰士,四人或坐或站,見到他從地上坐起來,全都看過來,臉上顯出友好的笑容。
“你們是……咳咳……哪個崗哨的戰士?”精靈戰士發現對方的衣甲似乎也很破爛,並不比他好多少,衣甲上也沒有徽記,看不出是那個神的手下。
“我們和你一樣,半神長官戰死了。在幾天之前,我以為我要完蛋了,不過我們遇到了一個獸人半神,他叫威廉。他救了我們。”一個女精靈戰士笑著回答,她走上前,對坐在地上的精靈戰士伸出手:“有力氣站起來了嗎?”
“當然。”精靈戰士伸手搭上這同族女性的手,柔軟的觸感讓他感覺十分愉悅,他借力站了起來,又在原地走了幾步。在聖水的作用下,他身上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他現在大概恢復了一成的力量。
“然後我們去哪?追隨半神威廉嗎?”他問。
“這是自然。他救了我們。”女精靈戰士理所當然地道,她將一瓶聖水遞給自己的同族:“拿著這個。”
“謝謝。”精靈戰士接過聖水,珍重地收好,然後他問道:“難道這位威廉大人建立了崗哨嗎?”
不然怎麼四處收攏遊蕩戰士,而且還慷慨地贈送寶貴的聖水。不過他隨即想起自己這位同族之前說的是獸人半神,而不是某某神,半神是不可能有崗哨的,所以他感覺很是疑惑。
“威廉大人並沒有建立崗哨。不過他要帶我們投奔一個崗哨,西邊的戰神崗哨,聽過嗎?”女精靈戰士問。
“戰神崗哨?好大的口氣。”精靈戰士吃了一驚,他搜尋自己的記憶,卻沒有發現關於這個崗哨的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