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麼輕易放林致去嗎?
真是!一個兩個都不讓他省心!
根本沒有分清楚輕重緩急,連哪裡更需要她都搞不清楚就傻呼呼跟著人跑去送死,她難道還分辨不出讓左軍前去報仇是九死一生的一戰嗎?主次不分意氣用事,這樣的人居然還有幾個月就要進入宰相秘書處!
想到這裡,凌少將就不禁頭疼,相處五年他怎麼就沒早一點看出來那個對什麼都無所謂隨波逐流的林致居然還有如此熱血的一面來?
現在可好,秘書處千挑萬選主來的繼任偏偏在這個關頭出了狀況,且不管她到底有沒有站在元相大人身後的氣量資質,光是到時間交不出人來就夠他受的。
找回來了還好,要是找不回來,不用別人落井下石,秘書處的幾個人就有能力把他給收拾了!
此時此刻凌少將懊惱不已,卻還顧忌著在場眾人不敢表露出來,心中暗暗叫苦不堪。希望驍騎衛能夠趕快將她帶回來吧。
林致啊林致,你這一走倒瀟灑,可是把我害慘了!
很不幸的,凌少將的期盼沒有半點效果,打定主意要隨伊靈犀同去戰場的林致同樣習得了她師承一門的固執,即使是驍騎衛也不能阻擋她的路,考慮到若是正面對上那些為求達到目的做事從來不擇手段的人很有可能拿整個中隊威脅她,因而在驍騎衛追上行進部隊之前,就遇上了林致,或者說是林致正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五年前帝都之夜,捲入陰謀被放逐的落魄少女已經歷練成長,當年依稀能見雙眼中的憤世嫉俗在歲月的磨練下隱匿在深邃的瞳孔中,再也不見。
見到林致的第一眼為首的隊長漆黑的瞳孔一縮,慢了一拍的節奏清楚的表明他從前與目標打過交道,沒能逃過四周眾人的眼睛。
“閣下很面善,”果然,林致一開口就把矛頭指向了他,“恕林致眼拙。”
上前,躬身行禮:“回大人話,五年前末將曾有幸護送大人。”
林致瞭然:“原來是那個時候的軍爺啊,五年不見,已是驍騎少尉,恭祝高升。”能得到驍騎衛的少尉官階,這樣的人不能小看,林致微微眯起了眼。
“末將不敢。”他謙虛,實則真不敢在曾經輕易將驍騎衛的精英催眠的人面前放肆。
“不知軍爺如何稱呼?”她的聲音很優雅,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沒有刻意雕琢的輕柔晶瑩,卻溪流般婉轉流暢親切自然。
“不敢勞大人垂問,末將奉上命護送大人回營。”深知姓名也是催眠師利用的工具之一,隊長不敢將把柄交託於人。回話同時,身後的衛士已經恭順禮貌的“護衛”在林致周圍,前後左右,迅速封住林致所有退路。
從容一笑,不著痕跡打量著身旁圍繞的衛士們,貌似恭順的申請中有著絕對的戒備防範,下垂的手若有若無剛好維持在隨時能夠拔出武器的範圍,只待她一拒絕就會強制動手將她帶回。驍騎衛的行動向來不擇手段成功率也是最高,真的要硬碰硬乃不智之舉。抬頭微笑,不過須臾,千百個念頭已經在林致腦中轉過,一抹高深的笑順著她唇邊優美的圓弧渲染開來,如鋪開的水墨畫卷,在心中一點點加重色彩。
被那笑容怔住,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中升騰,撞上最後的稻草,警鈴大振。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被催眠,若不是樞機處早有防範,他們可能就成了林致的實驗品。
不敢再多說什麼,恢復神智後立刻做了請的手勢:“大人,請。”
“有勞。”略一點頭,也不再有所舉動,林致很爽快的跟著驍騎衛走了。
一路疾行,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不僅要防備周圍會否又魔族潛伏偷襲,更是要防備林致的動作。樞機處密卷檔案,驍騎衛中不是秘密的秘密:因先前工作衝突,樞機處的光華林致對驍騎衛尤其是負責秘衛工作的驍騎衛映像差,心情不予首先拿來開刀的必定是身邊的驍騎秘衛無疑。秘書處會選中林致成為宣幽然的後繼人選同她隔三差五拿身邊秘衛當法術實驗品造成樞機處秘衛嚴重短缺的輝煌成果是分不開的。提防敵人的同時還要提防來自身後的刀,這就是活在黑暗中角色的悲劇。林致可以隨意對待他們,他們卻不能對林致如何,所謂秘衛,在帝國權勢之下也不過是上位者的工具罷了。
然而一路上林致始終顰眉低首關牽掛著正在向著魔族巢穴行進中戰友們的安危,突然對一向厭惡的驍騎衛失去了惡整的興趣。繞是如此,驍騎衛嚴防戒備始終不敢懈怠,提心吊膽殫精竭慮護衛著林致向大營歸去。
歸去,歸去,直到駐軍大營威武軍旗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