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司塵發愣,逢緣一把扯過她的手指,輕輕劃破滴在上面。
神奇的事發生了,只見那兩生花種像是得到了雨露一樣開始漸漸買蔓延生長,甚至向著司塵的手指飛去,想要汲取更多。
就在這個時候,逢緣閃電般的咬開了自己的手指,閃電般的將指尖傷口處的血滴了上去。
幾乎在血液滴落花上的瞬間。
花苗即刻萎蔫了下去。
真相不言而喻!
一旦許了兩生花的主人,他的血,就擁有了讓其他花枯萎的能力。
這是屬於兩生花的,亙古不變的生存定律。
頓時,四周唏噓聲四起,議論紛紛。司塵的心強烈的跳動著,她從身後扶著逢緣有些虛晃不穩的身體,定定的看著他,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出落的如此妖嬈美麗了,如同降落在塵世的精靈般塵滓不染……
可是又偏偏,沾染了魔族的晦氣……
她張張嘴,仍舊發不出任何聲音,逢緣側目看到了欲言又止的司塵,心中大慟,顫抖著纖細修長的手指緊緊的反身抓住她的肩膀,激動的說:
“小主人……你怎麼了……為什麼……你不能說話了……”
聽到他哽咽又虛弱的聲音,站在旁邊的莫冷離猛的一震,凌厲的目光狠狠的掃向司塵,其中彷彿摻雜了千言萬語。
她……不能說話了麼?所以……在牢中,才用血指來寫……
虧他一向自恃聰慧,怎的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底是何人……何人所為,害她失了聲音?握著殘垣的劍不禁一緊,他眸光復雜的望著司塵,耳邊彷彿迴盪著少女曾經如同銀鈴兒一般的笑聲和話語……
可是如今……都不在了……徹底的消失了。
就連那經常對著自己欣然一笑的笑靨,也換上了無盡的苦楚。
心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到底是……誰錯了?莫冷離不忍心的別開了眼,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護著成魔的逢緣,到底是什麼,讓她甘心承認自己是新魔,難道自己這幾年來所教授她的,全都被當成耳旁風了麼?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聽話!
是了!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聽話!越想,他一貫習於平靜的內心就開始波瀾起伏手中的殘垣再次發出了嗡嗡的鳴音,這是對魔物的警告,他垂眸,轉瞬又抬起,目光中早已沒有剛剛複雜的神色,換上的,是一片清明。
只聽見那空靈的聲音,瞬間劃破了夜空的寂靜,傳入眾人的耳膜。
“兩生新魔,天地難容。”
幾乎是在聽到的同時,司塵扶著逢緣的手,狠狠的一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師父。
他……這是想,致逢緣於死地麼?
心中顫抖的想出了這個答案,一股巨大的哀傷,瞬間蔓延上她的心緒,這比在他說要親手處置的時候還要難過。
師父,你難道不知道,逢緣對於我的意義麼?
那個從第一眼相見,就用舔著自己的傷口,努力保護自己的小流觴雪狐,他難道不清楚,與自己來言,逢緣就是視如生命一樣的親人麼?
她張開嘴巴,卻只能發出嗚咽暗啞的聲音,這樣脆弱無助的司塵,看在逢緣的眼中,心彷彿都被揪起來了。他鬆開她扶著自己的手,堅定的看向莫冷離,漸漸嘴角,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微笑。
這個笑靨,如此美麗,妖嬈而又飄渺。
如同轉瞬即逝的煙花,絢爛而又短暫。
就在司塵還來不及伸手撲向他,電光火石的瞬間,他毫不畏懼的飛身到莫冷離的面前,條件反射的,莫冷離提起手中的殘垣,劍花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圖案,向著他飛去。
這一刻,風是靜止的,月光出奇的明亮,彷彿要將地上的一切全部都打量。
而那少年,狠厲揮起的手掌,卻在半路收了回去,換上的,是自己早已染血的胸膛。
莫冷離大駭,來不及收回手中的長劍。
“刺啦!”
兵刃插入血肉中的聲音,在這個肅穆的夜裡,格外的清晰。
司塵長大了眼睛和嘴巴,無言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少年纖細純白的身姿如同受傷的蝴蝶一般,狼狽的飛落在地。
血從他的胸口汩汩的流出,如同燁火紅蓮,緩緩流淌過他白皙如雪的肌膚,分外妖嬈好看。
他嘴角含著笑,幸福而又滿足。
下一秒,白色飄渺的衣衫連同精靈一樣